马中镞,矢中目。
用兵时间太长,将士几乎死伤殆尽。
有心杀胡,无力回天。
“将军……”
百余名汉军皆下马拥着刘辟,向后退去。
这一刻,战场静止,厮杀停止。
鲜卑骑兵知晓汉军是强弩之末,也不阻拦,任由汉军纷纷退避。
但这一重又一重的鲜卑骑兵,汉军哪里能退出去?
不知不觉,退到一颗旷野上的大树旁。
“那汉将,吾念汝是壮汉,放下武器,饶汝不死。”
阙机骑马来到刘辟面前,开口道。
游牧民族是佩服勇士的,刘辟这种至死不畏的精神,无疑可以被称为勇士。
“有死而已,吾有何惧?死后永记丰碑,垂名迹于不朽。汝等燕石妄珍之人怎会知晓?”即便是身陷囹圄,刘辟也没有向他们屈服。
雁门阴馆有高大的石碑林立,那是不朽的杰作,伟大的功业。受万人敬仰。
为国捐躯者,必有其名。
留其名者,家人必被厚待。
肉身虽死,精神不灭。
“杀!杀!杀!”
百余名汉军发出愤怒的咆哮,一个个血红的眸子,似择人而噬。
他们的神态,表明了他们宁死不降。
“哼!刘凡何德何能,受汝等效力。吾大军所过,必取他项上人头。”阙机冷哼道。
“汝等燕雀,可知骠骑大将军之鸿鹄?大将军纵横疆场万里,翻山越岭,无向不灭。尔等鲜卑,大将军多次攻伐,积功累锐。吾大汉众将中,吾刘辟是最弱的一个。吾就站在这大树旁边,看尔鲜卑如何南下。”
刘辟手扶着大树,有气无力的说道。
“汝真是不知所畏!来人杀死他们。”
阙机气恼,对麾下命令道。
周围鲜卑骑兵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冲向百余名汉军。
汉军执力挺矛,眼中无畏。
他鲜卑骑兵接近时,他们将刀、矛刺入鲜卑骑兵的马匹上,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有时未得逞,鲜卑骑兵便挥下屠刀,将汉军骑兵杀死。
片刻间,汉军以不畏死的精神刺数十名鲜卑骑兵下马。
刘辟眼见仅剩的兄弟伤亡惨重,他提上刀,摇摇晃晃的杀向鲜卑骑兵。
此羸弱的样子,好似随便一名小兵都能将他杀死。但他两肋插刀,来证明强汉精神并没有告罄。
“报……禀告大帅,……北方无数汉骑向此地而来,先行者……已突入关门。”
一鲜卑游骑快马本来向阙机吞吞吐吐禀告道。
“什么!来敌多少?”阙机心中再次一突,问道。
“马蹄滚滚,不下两万匹马,汉军喜好一人双马,来援汉军,最少万人。”鲜卑游骑回禀道。
“竖子,真是一群瘸驴之辈。数万骑兵守在强阴北境,竟然放一万骑于吾军后方。是成心的吗?”
阙机破口大骂。他怀疑魁头、素利别有用心。
一万汉军骑兵毫无前兆的出现在他们后方,真的想害死他们。
幸亏已经将这一伙汉军击灭了,也幸亏前方这一伙汉军人数不多。
这两千汉军虽覆灭在即,但其蛮横不畏死,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现可以说是师老兵疲,战斗力不如之前。
虽以劫掠汉境为大军动力,而汉军以守卫家乡而来,一样誓死。
士气孰强孰弱?一眼能明。
“杀!杀了他们,全力抵御汉军援军。”
阙机下令麾下士兵全力以赴,尽快解决这所剩无几的汉军。
汉军尽管浴血拼搏,但每一息都有死伤。
一名鲜卑将手持长矛,一矛将毫无战斗力的刘辟贯穿。借助马匹的力量,将刘辟直接钉在大树上。
刘辟口中吐血,恍惚的眼神看着麾下还在拼杀的几个人。
陡然间,他即将涣散的眼神微微一亮。
他看到不远处飘飞的旌旗。
那是大汉的旗帜。
那“汉”字大纛,彰显着强汉的光辉。
那绣着玄鸟,火凤,金乌的战旗,代表着汉顺天生,五德终始。
只看到这些,刘辟的脑海中便出现成千上万“红衣黑甲”的汉军,他们正向这边涌来。
纵然身灭,刘辟面是笑道。那明鲜卑将抽出长矛,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所有的汉军都倒下了,他贴在大树上没有倒下。
“埋吾于此!”
他用沾满鲜血的手,一笔一画的在身后大树上写上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
生命的最后几息,他看着北方,想着南方。
他感觉自己唱着凯旋之歌,将要回到铁城,看自己的妻子和从未见过的孩儿……
鲜卑骑兵在杀死刘辟和的他的部下后,便不再去管他们。
他们整军去面对攻来的黄忠部,阙机脸上如临大敌。刚才那一战虽然将两千汉军全军覆没,但在汉军悍不畏死的反扑下,共死伤三千余人。
在兵力上,他们已经不存在优势了,阙机谋算着是与汉军一战定输赢?还是避敌锋芒,暂且撤退。
北方的路,已经被汉军堵住,就算要撤退,也要先将北方的汉军逐散。
黄忠胯下紫火宝马,身后万军相随。
当他看到沃阳关门大开时,知晓自己来晚了,以为糟糕。
当他听打斗声后,心中一松,己方还在抵抗,说明鲜卑骑兵还没有深入雁门。
夸赞抵抗鲜卑的汉儿好样的同时,不假思索的轻骑入关。
入关之后,好像还有稀稀拉拉的战斗。可此时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