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公将军难道因一己私利,欲置十万兄弟性命于不顾耶!”
“既不投降,又无应对之策,难道要让我等葬身鱼腹?”
黄巾军哗然过后,当即有人厉声高呼,神情激动。
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够泰然处之。
想到洪水很快就会降临,把南?变成泽国,黄巾军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纷纷鼓噪。
“安静,安静,诸位兄弟安静一下!”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高正大声呼喊了好几次,才勉强止住混乱。
只不过,高正脸上已经闪过凌厉之色。
“诸位兄弟,且听我一言!”
“我等都乃乡野村夫,不顾性命投军造反,亦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以及,为了报答大贤良师之恩义,希望能够建立新的秩序。”
高正语气郑重而有力。
“然而。”
“起义开始后,事情却出乎我等预料,很多状况根本与理想不符。”
“某本为一介溃卒,屡次被官兵击败,仍旧不顾性命,护送地公将军尸首回来。”
“不为其它。”
“只因我以前天真的认为,纵然地公将军不幸殒命,大贤良师以及人公将军,也能带领我们走向胜利。”
“可是今日!”
说到这里,高正面露愤慨之色。
“人公将军明知官兵掘堤之日,就是我等与城中数万百姓,葬身鱼腹之时。”
“他不为我等考虑,也没有考虑城中数万百姓之性命,只因私利要负隅顽抗。”
“如此行径,又岂是我等曾经敬重的黄巾领袖?”
高正声色俱厉。
而后,他猛然扯掉了绑在头上的黄巾,将其狠狠扔在地上。
“我高正虽非圣人,却也不忍看到十万兄弟,以及数万百姓葬身鱼腹。”
“有愿意跟随我投降者,就扯掉尔等头上黄巾,若有不愿降者,还望自请离去。”
“再见之时,是敌非友!”
言毕,高正猛然扔掉手中黄巾,右脚狠狠将其踩在地上,眼中杀气腾腾。
黄巾军闻言,全都呆愣当场。
他们虽然极其不忿,却也很少有人真正想要投降,这才会如此惊愕。
不过很快,当即有人出言附和。
“人公将军既然不为我等性命着想,我等又何必为其效死力?”
“愿随渠帅叛出黄巾,为我们自己以及城中数万百姓,争取活命之机!”
先是稀稀拉拉的三五人。
而后是几十上百人,最后城墙上几乎所有黄巾,全都出声应和。
“刺啦!”
“刺啦!”
“刺啦!”
与此同时。
扯掉头上黄巾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狠狠将黄巾扔在地上,显露自己决心。
“汝居然欲降官兵,简直大逆不道!”
当然,并非所有黄巾军都是如此。
高正数千手下之中,仍旧有人乃是太平道忠实信徒,当即上前厉声喝骂。
“噗嗤!”
然而下一刻,高正已经拔刀斩下那人脑袋。
他手中提着血淋淋的头颅,杀气腾腾的喝道:“还有谁?”
剩余忠于张梁之人,见状不由背脊发寒。
他们再也不敢出头,反而纷纷朝着城内逃去。
“砰!”
扔掉手中脑袋。
高正对留下来的黄巾喝道:“只是我们这些人投降,根本不可能打消官兵掘堤的决心。”
“唯有让更多兄弟参与其中,南?才能躲过一场浩劫。”
“想要活命者,跟我走!”
言毕,高正也不废话,冒雨下了城楼,朝着城内大步流星走去。
“走!”
众黄巾军见状,先是犹豫半晌,而后纷纷跟在高正后面,朝着城内冲去。
“你们要做什么?”
这里的骚乱,很快引起其余黄巾注意,当即有黄巾渠帅领兵过来拦截。
“一个时辰内我等若不投降,官兵就会掘开大陆泽堤坝,南?将成为一片泽国,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人公将军因为私心,罔顾城中十万兄弟与数万百姓性命,想要负隅顽抗。”
“有不愿葬身鱼腹者,随我收拢兵马,开城投降!”
面对那名黄巾渠帅的质问,高正却丝毫不惧,气沉丹田大声喊道。
高正话音刚落,对面黄巾军当即陷入混乱之中。
官兵欲掘开堤坝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早就已经在城内传开。
这些黄巾军本就人心惶惶,都等待着张梁的决断。
他们却没想到,自己居然等到的是这个消息,当即傻眼愣在当场。
不少黄巾看着高正及其身后士卒,犹豫半晌之后,眼中亦是闪过决绝之色。
洪水的威慑,实在太过巨大。
哪怕官兵攻破城门,杀入城内,这些黄巾军也不见得会如此绝望。
然而,水火无情。
没有人自信,能够在大陆泽湖水的肆虐下,能够保住自己性命。
既然张梁不愿投降,这些人哪怕为了自己性命,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大胆高正,妖言惑众,罪该万死!”
那名黄巾渠帅,明显忠于张梁,看着身后士卒异动,当即脸色大变,厉声呵斥。
紧接着,这名黄巾渠帅,就已经挥舞着手中武器,冲上前想要结果了高正。
“噗嗤!”
然而,高正之勇出人预料。
两人交手不足三个回合,那名黄巾渠帅就已经身首异处。
高正手持黄巾渠帅首级,厉声喝道:“想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