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晚上。
经过白天的相互猜忌与折腾,临泾虽看似异常平静,实际上却暗流涌动。
杨秋以及某些部落首领怀疑乌涂,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按捺住心中疑虑。
乌涂以及相熟的几名数落首领,亦是担忧杨秋出卖众人,献城投降,坐立难安。
本来团结一致的城中联军,被关羽这么折腾过后,虽不至于分崩离析,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是夜。
无论杨秋还是乌涂等人,都是谨慎戒备,暗中设下伏兵,担忧对方献城。
可惜的是。
双方紧张等待了半宿,都没见对方有献城举动,心中当即疑惑更甚。
疑惑过后,浓浓的倦意涌上心头,不少守城士卒都昏昏欲睡。
“沙沙!”
忽然间,有耳朵灵敏的守城士卒,眼睛警惕的看向了城墙下面。
“有敌人!”
那名士卒看到城外有黑影攒动,不由心中大骇,急忙扯着喉咙大声喊了起来。
昏昏欲睡的守城士卒,当即猛然惊醒,慌张的握住了手中武器。
“可是汉军来袭?”
杨秋听到动静,急忙率领甲士呼啸而至,对着混乱的守军询问道。
最先发现动静的那名士卒,急忙上前说道:“启禀将军,小人方才看到城下有人影晃动,这才叫醒众人。”
杨秋朝着那名士卒指着的方向看去,奈何天色太过黑暗,根本看不到什么。
“朝那边扔些火把!”
守军领命行事,十几根火把当即扔了出去,才将城下情形照得清晰可见。
杨秋凝神望去,并未发现汉军踪迹,只看到一面掉落在地上的旌旗。
“那是汉军旗帜,城外必有伏兵,晓谕三军,全神戒备,万万不能给敌人可趁之机。”
杨秋脸色凝重。
这个时候,他既要防备城外随时可能出现的汉军,又要防备乌涂,以及暗中投靠关羽之人。
每每想到关羽三日破城的豪言壮语,杨秋都感到压力巨大,不得不谨慎防备。
整个临泾城内的羌人守军,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哪怕身体疲倦不堪,仍旧全神戒备。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城外仅仅只有百余骑,汉军主力都在营寨内养精蓄锐。
可惜的是,杨秋以及羌人各部首领,早就被关羽的豪言壮语,弄得神经兮兮。
故此,他们听到些许风吹草动,都吓得不敢怠慢。
而这些,也正是关羽想要看到的。
第二天。
战鼓轰隆,休息整晚的汉军明显精神十足,喊杀声此起彼伏。
杨秋以及城中守军,已经彻夜未眠,本来困倦的都睁不开眼,可是听到轰隆的战鼓声,仍旧只得打起精神驻守城墙。
“将军,官兵只擂鼓却并不攻城,料想只是虚张声势,儿郎们都已经一宿未睡,若再不休息,恐怕会支撑不下去啊。”
“不如让儿郎们分批守城,其余士卒派去休息可好?”
杨秋看了看城外按兵不动的官兵,又看了看几乎要站着睡觉的士卒,只得点头应允。
城墙下面,关羽始终观察着城中动静。
当他发现城中守军明显减少许多以后,当即眼神微凝。
城墙上面,杨秋听着外面轰隆的战鼓声,却没感到丝毫振奋,有的只是困倦。
本来能够激励士卒奋勇杀敌的鼓声,此时也仿佛成了催眠曲。
“杀啊!”
隐约间,困倦的杨秋听到了喊杀声,感觉身体剧烈摇晃着,急忙惊醒过来。
“将军,西部某段城墙年久失修,汉军在猛烈进攻那里,城墙已经掉落了不少砖块。”
“若无大军驰援,城破就在眼前!”
某位部落首领大声吼道,杨秋顿时惊醒,睡意全无。
“擂鼓,吹号,让所有休息的士卒回来守城!”
大吼过后,杨秋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带着士卒朝西城墙方向赶去。
西城墙下。
“主公昨日带领我等饶城而走,莫非就是在寻找突破之所?”
张辽看着前面那段年久失修,在汉军抱着圆木猛烈冲撞下,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城墙,脸色振奋的说道。
关羽微笑颔首。
张绣亦是振奋道:“只要能够将这段城墙轰塌,我等即可从此处杀入城中,夺下临泾指日可待!”
关羽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你们别看此处城墙年久失修,被圆木撞击还摇摇欲坠,其实想要轰塌并不容易。”
“或许我们还没将这段城墙轰塌,城内守军都已经聚集过来,那时再想杀入城中,何其难也。”
关羽说的没错,虽说这段城墙年久失修,在圆木的猛烈撞击下,不断有碎砖从城墙上面掉落。
然而,临泾毕竟乃安定郡首府,城墙极厚,想要真正轰塌这段城墙,却是极难。
张辽疑惑道:“既然如此,主公何故暴露这个薄弱点,为什么不等到对方夜晚没有防备时,再突然发动袭击?”
关羽道:“纵然在晚上突袭,想要轰塌这段城墙,也不容易,对方也能很快派来援军。”
“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杨秋紧张,让城中守军没有办法休息。”
“不仅是今天白天,就连今晚以及明天,我也不会让城中守军休息。”
“他们能够坚持一天,却未必能坚持两天、三天,待敌军疲惫不堪之时,就是破城之日。”
关羽果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每当发现城上守军变少之时,就会发动猛烈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