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很清楚的感觉到,肉身里的气在飞速往外流逝着。
准确的说,是在我意识的操控下,疯狂的往阵局中倾灌。
那种感觉很是奇特,就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血液,那些澎湃的生命力,正在往另外一个容器里灌注着.......
在远古气开始灌入的同时,位于阵眼处的其他人也纷纷有了感应。
看着不像是难受,相反,我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倒是挺轻松的,而且还有种喜悦?
“体力好像在恢复.......”七宝喃喃道,说这话的时候,还把上衣掀起来,看了看腹部:“哎老沈!!伤口没了啊!!”
“我的伤口也没了。”苗武人冷不丁的说道。
“难道阵局里的远古气可以修复咱们的伤势?”杀生鬼嘀咕道,表情也兴奋了起来:“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这玩意儿比吃仙丹还好使啊!”
在这时,黑袍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左右扫视了一眼,毫无预兆的就平静了下来。
“你想对付我?”黑袍王问道。
“对......而且不光是想对付你.......我更想杀了你.......”我咬牙切齿的看着黑袍王,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在越来越多的远古气灌注到阵局之中后,我发现自己的肉身也有了崩溃的现象,似乎是失去了太多的气,从而无法支撑起我的肉身。
但好在有肉身蛊在,这种失气过多的现象很快就被控制住了,而且肉身蛊也在不断给我恢复肉身,尽全力支撑着我身躯的稳定性。
当然,这只是暂时性的,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永无休止的让气往外流逝......
毫不夸张的说,我感觉.....我会死。
到了我这个境界,气远比血液重要得多,哪怕我丢失了九成的血液,肉身蛊也能轻轻松松的给我造回来,但这些气呢?
远古气该有多少就有多少,这个量是固定的,不可能有别的变化。
散出去之后,它们也会自己收回来,但要是一直往外走却不让它们回来,我的身躯最终也会如同无人区里的河床那样干涸,死亡就是我最终的结局。
想要保住自己的命,那就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把黑袍王这龟孙子做掉,之后再以最快的速度将远古气回收.......
“不......这些气怎么会散开......又在重连........”
黑袍王站在距离我不过几米远的位置,但却没有急于攻击我们,只是低着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不停左右扫视着。
我知道黑袍王在看什么,我也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因为我也看见了。
在阵局之中的土壤下,有数也数不清的深绿色线条在延伸,在互相纠缠,连接成一个个匪夷所思的图形。
不......准确的说,应该都是一些几何图形。
有三角,圆形,多边形,以及一些类似于远古文字的图案.......
其实当时我也觉得诧异,因为我是第一次看见这些玩意儿,但很久之后,我意外从电视上跟杂志上,看见了一些关于“麦田圈”的传闻,这才反应过来.......
那些远古气在地下形成的图案,不就跟那些麦田圈的图案很像吗?
与此同时,我的肉身也在不动声色的崩溃着,哪怕有肉身蛊帮我不断的修复,但血肉还是在止不住的溶解,化为液体,缓缓往地上流淌着。
之前见过这种变化的人都习以为常,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都让我吓得不轻。
特别是老爷子跟陈秋雁,他们俩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一个快死的人一样。
“你怎么回事??”老爷子着急忙慌的问我:“这是怎么搞的?!!是因为你把那些气输送出来的缘故??”
“不是......是肉身自己的变化.......”我笑道:“没什么大事........”
离开我的躯体后,那些血肉形成的液体也活了过来,跟前不久的变化很像,里面延伸出了许多细小的触手,并且还认准了黑袍王这个目标,疯狂的往它身上扑着,死死纠缠着它。
但在这种情况下,黑袍王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任凭那些触手往自己身上扑.......
每当有触手碰到黑袍王的身子,几乎是在瞬间,就会被彻底的蒸发掉,直接变成一缕白烟就没了踪影。
这可不是开玩笑,在场的人都看得很清楚,由于扑向黑袍王的触手太多,以至它身边都被滚滚白烟给罩住了,看着就跟失火了似的。
“爷,我弄出来的这些气应该够了吧?”我不动声色的问道,声音隐约有些颤抖。
听见我这么问,老爷子闭上眼,将手掌放在地面上,仔细感受了几下。
“差不多了。”
说着,他猛地一抬手,咬破食指跟中指,借着自己的血在地上画起了符咒。
磔地降是沈家十八门降术里,我唯一无法修行的降术。
对于我来说,这肯定是有遗憾的,因为这门降术似乎是沈家降术里最具有杀伤力的......
磔,在古代又有将躯体分裂,五马分尸的意思。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就是一个代表了酷刑的字眼,磔地也就是酷刑之地,阵中无论是活人还是冤孽,亦或是别的什么生物,都会受到阵气的影响,从而让阵气击溃肉身,让躯干彻底的四分五裂.......
但不得不说,这种降阵需要的起阵条件很简单,几乎不需要做什么太过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