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不知公子乃是何方人士,荆轲可否有幸留下公子大名?”荆轲首先发问道,毕竟子婴看上去年龄尚小,不知为何会说出如此立意深远之语。
而且午时所吟唱之歌诗中,虽然洒脱清逸,然而字里行间无不透漏着郁郁不得志的苦闷和厚重的遁世之意,竟然能够引发自己的情绪共鸣。
很难让人相信这样的句子会是从一个不韵世事的少年嘴中说出。
荆轲年少之时,也曾以剑术游说卫元君,然而却不被卫元君所重视,后游历诸国,也是屡屡受挫,不被当权者所重用。
李白诗中所隐含的不为君王所重的伤感,也正巧戳中了荆轲内心的痛处。
还好子婴对李白和荆轲的生平也是有所了解,故而依着二人的经历稍加篡改张口言道:“在下名为李均,乃是赵邯郸人氏。
三位壮士有所不知,在下之父也是赵军一中层将领,故而均耳濡目染之下自幼也是通读兵法,勤习剑艺。以期有朝一日可凭胸中所学报效君王。
然王上为郭开等小人蒙蔽,亲小人远贤臣,吾数次进谏均不得用,反而为小人所嫉恨。
邯郸一战家父亦战死沙场。邯郸城破之后均为报国破家仇之恨,只得挟数名家将,以经商为名游历诸国。
奈何各国均恐秦之残暴,不敢与之相争。
前日,方到蓟城。市上闻诸兄击筑高吭之音,陡然感念故国家园以为秦所侵,情不得自已故而惊扰三位了,还望海涵!”
子婴编造的这番经历,可以说是和荆轲的经历极其相似,立马便引起了荆轲心中的共鸣。而且也解释了为何自己所唱的歌诗之中为何满满的都是郁郁不得志的无奈之情。
子婴的谎言,荆轲三人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的怀疑。
毕竟此时三人要名气没名气、要钱财没钱财,走到哪里都不受重视。
在蓟城市上可以说是笑话一般的存在,许多人甚至把他们三人当作疯子。
实在想不出这个“李均”能从他们身上贪图什么,更想不到堂堂秦国长安君会同他们三个“折节相交”。
“又是暴秦所犯的一桩罪孽啊!”荆轲感叹道。
“不知三位壮士如何称呼?”虽然早已猜测出,几人的身份,然而为了把戏演的更加逼真子婴依然发问道。
“这是荆轲,卫国人,说起来同小哥你的经历差不多,也是被秦国害的国破家亡,这个脸长得比姑娘还白的是高渐离,击的一手好筑艺,在这蓟城之内也少有人能及。
至于我祖辈屠狗为生,大家都叫我屠狗者,至于本名已多年未用,公子亦如此称呼我即可。”没等荆轲和高渐离言语,性子急躁的屠狗者,便已将三人介绍完毕。
子婴赶忙重新见礼:“原来是荆轲、高渐离、屠狗者三位好汉。”
三人也纷纷回礼。
有着共同的话题,几人自是聊得颇为投机。当晚子婴在客舍备下一桌酒席,四人一直聊到深夜方才散场。
次日中午,荆轲三人来到市上沽酒之时,意外发现子婴已经一手提着一坛好酒立在街上,看样子已经等待多时了。
“三位壮士,均与三位一见如故,不知是否有幸可共饮之?”子婴微微一笑,问道。
“我就说,昨晚那个比高渐离还像姑娘的小子,一定会再过来吧!”屠狗者爽朗的说道:“你这小子真够意思,又带的好酒。”
“均,虽失意于国事,然家业颇丰,以后的酒就包在我身上了,保证不跟某人似的被人用假酒糊弄!”被屠狗者说是比高渐离还娘们,子婴当即也拿出昨日荆轲的话语刺激屠狗者。
经过昨日的了解,子婴也知晓了,这几人虽然性格各异,确是实实在在的性情中人,些许玩笑之言,特别是屠狗者这样神经粗大的主,根本不当回事。
听完子婴的反击之语,荆轲和高渐离也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蓟城市上的传说,依然在继续。只不过由原来三个酒疯子,变成了四个酒疯子。
新加入的那人据说也是一失意之人,和三人相聚之下立即惺惺相惜,然后“疯病”就被传染了……
“好好地一个年轻娃子——废了!”这是燕人对子婴的定义。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子婴除了整日里同荆轲三人在市上喝酒唱歌胡闹之外,什么事都没做。
这让随行而来的夏可、江戈等人大为惊奇,难道说长安君子婴冒着极大的危险,潜入燕都只不过是为了同这三人饮酒作乐?
依子婴对几人的了解,子婴绝对不是如此之人。
但是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子婴如此行径,到底有何深意。
一个月的时间里,几人也变得极为熟稔。
“我等四人情投意合,不若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这一日酒酣之际屠狗者突然提议道。
“大善!”荆轲和高渐离听闻立马异口同声的回道。
面对三人的热情子婴却略有迟疑,如果按照原先的历史进展,荆轲刺秦失败之后,为秦王处以肢解之刑。荆轲死后高渐离隐姓埋名想要为荆轲报仇,失败后亦被诛杀。
子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确实也感到三人对自己确实为真心实意的结交,子婴与三人相处也极为融洽舒服,没有一丁点的拘束。
然而“兄弟”二字在子婴心中地位极重。无论是前世今生被子婴认定的兄弟,必然是那种两肋插刀的交情!
若是平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