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凶恶的男子扬手又打,沐青纵身到了那男子身后,探手将其手腕抓住。虽然不敢发力,但这一抓还是将男子抓的嗷嗷直叫,使劲甩拖了沐青的大手,一溜烟的逃了。
绿贵人也同时认出了沐青,顿时满脸惊喜,两滴泪珠在眼中打转,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仙家前辈,莹莹她……可还好吗?”
沐青微笑点头,道:“绿莹姑娘好的很,修为提升的也很快。”
绿贵人点点头,从袖中摸出一方粗布手帕,轻拭眼角泪痕,道:“那就好,那就好……莹莹跟在诸位仙家前辈身边,我放心,我放心……”说着,刚刚拭干的泪痕又现。
沐青道:“绿贵人,你和那个皇帝老儿不是说在云城附近的村子里隐居吗?怎到了东遥城这么远的地方?又落得如此境地?”
绿贵人将头低了下去,轻声道:“一言难尽啊!”又抬头看看四周,道:“我还想问问仙家前辈莹莹的事,不知仙家前辈可否……到鄙宅少坐?”
沐青问道:“你是不是常年在这里摆摊?”
绿贵人点了点头。
沐青道:“那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请带路吧!”
说着,帮她将散落一地的香梨一个个捡起,放在两只竹篓中,沐青扛起扁担,搭着两只竹篓跟着绿贵人而去。
……
绿贵人口中的“鄙宅”,实在称不上是一座“宅”,和牛棚马棚也差不了太多,乃是租住别人的一个后院,简单搭起了两间草房,一间住人,一间生活做饭。
这室内的环境倒是干净利落,木凳木桌一尘不染,床上的被褥叠放的很是整齐。
沐青和田晴儿落座,绿贵人从门口的水缸里舀出一瓢清水,想了想,又倒了回去,不好意思的道:“家里……没有茶杯,还请二位仙家……不要见笑。”
这个动作,猛然触动了沐青某根心弦,不由心头一紧。忙道:“绿贵人,别忙了,对了,那个皇帝老儿呢?”
绿贵人平静的坐下,徐徐的道:“皇宫之内,实是人间炼狱,妖鬼丛生……”
随着绿贵人娓娓道来,沐青终于弄清楚了她和“皇帝老儿”的遭遇。
原来,那日皇帝云君远下诏,将帝位传给了自己一个儿子,便和绿贵人、绿莹母女找了云城外百里的小村隐居,却也是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天伦之乐。
绿莹后来被玉坤接走了,夫妻二人虽然时常挂念,但日子也过得去。
可是好景不长,一天,一位宫内的太监突然找到了夫妻二人,让他们快跑,二人这才知道,传位之后,新君初立,立足不稳,云君远那些儿子们便开始明争暗夺,搞得皇宫之内乌烟瘴气。
这一番内耗之下,却是被别人趁虚而入,云君远的一位拥兵在外的堂弟突然返回,以狠辣手段杀了新帝,接掌了皇位,又将他那些儿子们屠戮干净。
如此一番血雨腥风之后,这位堂弟依然感觉皇权不稳,便开始四下搜寻云君远的下落,势必要将后患清除的一丝不剩。
绿贵人和云君远便开始了逃亡的生涯,路上又遇到了劫匪,将所带金银细软失了,辗转到了最东边的东遥州,在东遥城落脚。
云君远身体本就不好,加上年岁大了,一路劳顿,急火攻心,已经在几年前去世,就留下绿贵人一人,以卖水果为生。
听完绿贵人的讲述,沐青轻叹一声:“凡人间的血雨腥风,丝毫不比修士少上半分啊!”
绿贵人又问起绿莹的近况,沐青这些年并没在青玉宗待过几天,对绿莹的情况所知甚少,只是说她修为大进,又成了宗门的长老,心情也不错。
绿贵人也是二十多年没见到绿莹了,虽说心里明白仙凡有别的道理,但说不思念,那绝对是假话。只听沐青说了这么几句,便就喜极而泣,暗暗抽泣。
沐青轻咳两声,劝慰她几句,这才问道:“绿贵人,你常年在那里摆摊,可知道那刘宅原来的主人,杨震升一家人搬到哪里去了?”
绿贵人终于止住了哭泣,略一思索道:“三年前,新太守刚到,便看中了那所宅子,但杨家人不想卖,不知为何后来还是卖了,我听人说,那位杨老员外还因此大病一场,后来……据说他们搬出了城,到一个什么竹林里去住,全家上下几十口都去了,至于那竹林在哪……却是不知。”
“竹林?”
沐青疑惑一声,想起来了,那处竹林不就是当年自己和玉坤送二叔一家刚来东遥州时候定居之地吗?
沐青说了声多谢,便要告辞,又突然道:“绿贵人,我看这次我办完事,你干脆跟我一同回去算了,绿莹定然也很想你。”
绿贵人摇了摇头,道:“仙家前辈,仙凡有别,我若是去了,定然会影响莹莹的心境,还是不去了。”
又道:“前辈,您下次见到莹莹,也千万不要提起见到我的事,若是她哪天想去寻我,还请前辈稍加劝解,不要让她再找我了。”
沐青沉吟片刻,还是轻叹一声,点头答应。
这仙凡之别实在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两者的寿元相差太远了。绿贵人垂垂老矣,而绿莹呢?在沐青丹药敞开供应之下,很有可能进阶灵晶期。既然知道早晚要人鬼殊途,又何必徒劳伤心?
绿莹如此,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今日他要再见二叔一面,何尝不是心生了却尘缘之意?
沐青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紫金,道:“绿贵人,这东西拿去换些凡人的金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