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救我……”
“住口!”
赵元眼神一寒,令秦卫的呼声戛然而止。
“噌噌噌!”
一见柳寻衣挟持着秦卫,仇寒和十几名金刀校尉同时脸色一变,纷纷抽出兵刃,火急火燎地涌进房中,将柳寻衣团团围住。
“干什么?”
赵元目光不善地审视着仇寒等人,喝斥道:“疯了?竟敢朝自己人拔刀!天机阁的规矩都忘了不成?”
“侯爷……”
“金刀校尉全部滚出房间!”赵元无视仇寒的解释,径自向十几名金刀校尉下令道,“明日一早,各自去领三十重杖,引以为戒!”
“是!”
金刀校尉们虽心有不甘,但谁也不敢忤逆赵元的命令,因此齐声领命,而后匆匆收起刀剑,讪讪地退出房间。
片刻之后,房间内只剩赵元、仇寒、柳寻衣、秦卫四人。
赵元朝命悬一线的秦卫轻瞥一眼,转而将复杂的目光投向悲愤交加的柳寻衣,轻声道:“寻衣,把剑放下!”
“侯爷,你可知秦卫做过什么?”柳寻衣头也不回地反问道,手中的无极剑却纹丝未动。
“柳寻衣,你想抗命吗?”仇寒冷哼道,“这里是天机阁,不是贤王府……”
“够了!”柳寻衣一声暴喝,将猝不及防的仇寒吓的脸色一变,“自从回到天机阁,你们把我当贼一样防着。不仅事事躲着我、瞒着我,而且还派人昼夜不断地监视我。只要我的言行稍不如你们的意,你们便拿出‘贤王府’、“黑执扇”、‘江湖匪气’这些含沙射影的废话来攻讦我。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朝廷和天机阁的事,我潜伏在洛天瑾身边亦是奉命办差,你们凭什么怀疑我?凭什么把招安失利、兄弟们的死算在我头上?”
“这……”柳寻衣的质问,令仇寒不禁一阵语塞。
“身正不怕影子斜!”赵元正色道,“寻衣,只要你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那现在呢?”柳寻衣自嘲一笑,笑声中充满痛苦与羞愤,“现在你们不问青红皂白,一进门便将我视作敌人,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便认定是我不对,是我发疯?”
“无论秦卫做过什么,你违抗侯爷的命令,擅自离开天机阁就是你不对!”仇寒叱责道,“此事你无从抵赖!”
“敢问仇大人,在下究竟犯了什么罪?为何被禁锢自由,甚至连出一趟天机阁都成了罪过?竟劳烦你亲率众人四处搜捕?”柳寻衣反问道,“纵使是杀人放火的要犯,也不值得你如此上心吧?莫非在下的罪过比杀人放火还大?”
“柳寻衣,你这是狡辩……”
“行了!”
赵元颇为不耐地打断柳寻衣和仇寒的争论,沉声道:“都是自己人,吵什么?此事若宣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言罢,赵元将凝重的目光投向柳寻衣,回忆道:“曾记得,本侯在黔州街头遇到你们的时候,你宁肯冻死饿死,也不肯丢下秦卫一人自生自灭,此事本侯至今仍记忆犹新。难道你已经忘记你们从小到大的兄弟情义?忘记当年你们是如何一起流浪行乞?忘记你们半个炊饼两人吃,半碗露水一人一口,夏日相互驱蚊瘙痒,冬日依偎在一起彼此取暖的日子?”
赵元此言,无疑勾起深埋于柳寻衣和秦卫心底的回忆。那段日子虽艰难困苦,充满煎熬,但也成为他们肝胆相照,相濡以沫的珍贵经历。
虽然他们已有多年未曾提及,甚至连想都没有去想,但铭刻于记忆深处的童年,却是他们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忘却的时光。
今日被赵元旧事重提,柳寻衣和秦卫的眼圈皆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
“侯爷,我今夜去过荣王府。”柳寻衣强忍着心中的伤感,哽咽道,“你可知小王爷告诉我什么?又可知秦卫他背着我……做过什么?”
“本侯……知道。”
“什么?”
赵元此言,登时令柳寻衣大惊失色,满眼诧异地望着神情纠结的赵元,难以置信道:“侯爷知道?”
“是。”赵元若有似无地点头道,“秦卫对赵馨说的一切,本侯统统知道。”
“嘶!”
赵元的回答宛若晴天霹雳,令柳寻衣神思恍惚,呆若木鸡,手中的宝剑情不自禁地掉落在地。
“可……可侯爷说西府利用‘和亲’劝退蒙古大军对东府十分不利,丞相大人为此大动肝火……”柳寻衣的脑中一片混沌,不住地喃喃自语,“可你怎么会……”
“城下之盟,谈何两全其美?”赵元义正言辞道,“虽然本侯明知西府谈判成功,对东府有诸多不利,但东西二府的争斗闹的再凶也是大宋的家事,其凶险与危害根本不能与蒙古南犯相提并论。因此,为大局计,为大宋安危计、为黎民苍生计,本侯明知东府是‘哑巴吃黄连’,却也不得不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唯有如此,大宋王朝才有一线生机。此一节,丞相同样心知肚明。”
“可是……”
“东西二府虽一向不和,但说到底都是大宋的栋梁。如今国家有难,必要的退让甚至是含羞忍辱,皆是在所难免。”赵元摆手打断柳寻衣的疑惑,继续道,“更何况,即便没有秦卫从中斡旋,和亲之策皇上也不会放弃,赵馨远嫁蒙古亦是命中注定,谁也无法更改。”
“如此说来……秦卫离间我和馨儿的感情,其实是……侯爷的意思?”
然而,面对柳寻衣的追问,赵元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