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藩台的家小已经跟随黄汉的家人去了开平镇临时居住,毕竟那里根本没有被战火洗礼,深宅大院何其多也。
郑秀娥和几个识字的郑家婢女一直主动帮着才十一岁的黄义和他的两个姐姐黄馨、黄颦管事,黄家毕竟现在人口众多,进出的粮食、物资、器械的记账就需要不少人手。
郑国昌一直在打听滦州知州杨濂的消息,现在已经能够确认在滦州城破之时杨濂横刀自尽,杨家满门五十余口只有十几个奴仆逃了,杨家公子和杨夫人等等三四十口都死于非命。
这个消息得到多方证实后,郑国昌感叹老友杨濂时运不济的同时也在替爱女考虑,他已经给夫人去信,吐露了自己想把秀娥嫁给黄汉的意图,也想听听结发妻子的意见。
毕竟郑家乃是士大夫而且是朝廷高官家世显赫,下嫁嫡女给一个赳赳武夫恐怕会引起非议,搞不好会贻笑大方。
郑夫人接到丈夫的来信同样叹息了杨家一番,然后就找来女儿秀娥告诉她杨家遇难的惨事。
郑秀娥早在正月里就有心理准备,此时倒不是显得太过悲伤,有可能也是她根本不认识杨家公子故而没什么感情的缘故。
她反过来安慰母亲道:“母亲,要是我郑家没能在去年大年三十赶到九里台村避难所,结局恐怕未必比杨家强,这一切的始因都是因为建奴作恶,怪不得谁来。”
郑夫人乘机问女儿道:“秀娥,你父亲感激黄家长子黄汉的救命之恩,想着把你许配与他,不知你意下如何?”
郑秀娥羞得满脸通红,低头道:“女儿全凭母亲做主。”
郑夫人道:“黄汉带领‘红旗军’杀了千百建奴,正是替杨家报仇雪恨之人,娘做主把你许配给他,杨家泉下有知也应该能够安然。”
“娘,女儿嫁到黄家也一定会不遗余力支持夫君练兵保家卫国,再也不能让杨家的惨事发生在永平府。”
“女儿不嫌弃那黄汉是个武人娘就放心了,这就回信给你父亲,让他早日把婚事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现在大明用山河破碎风飘絮来形容都不为过,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哪能抗击东奴,武人崛起那是早晚,连哥哥都去军中效力就可见一斑。”
“这倒也是,黄家的人都很齐心,不仅仅是铁匠在打造器械忙,连女人们都在忙着缝制鸳鸯战袄,为娘闲着也是无趣,也经常去帮忙呢!”
“是啊!黄家用人还是很有门道的,那些工匠在黄家干活人人都肯下死力气,比以前在永平府城里看得的工匠卖力多了。”
帮着黄家管事的郑秀娥倒是洞察入微,现在黄家拥有铁匠的人数再次暴增,因为开平镇的匠户都被“红旗军”征用,跟任何时候朝廷征用工匠都不同。
黄家不是让工匠们白干,而是采取发月饷的雇工模式,这个举措使得工匠们感激涕零,人人下死力气干活,他们生怕由于出工不出力失去一个月挣八钱银子并且每天管饱饭的工作机会。
黄汉知道历史走向,虽然有他搅局,但是大方向没变,他相信以“红旗军”加白杆兵的实力,留在关内的后金军全部集中起来攻打也无法撼动这小一万人马。
此时的后金军早就不是去年刚刚入关时的模样,他们没有了战心,根本不可能跟在浑河打出军威的白杆兵硬撼,因此这一支队伍完全排除被建奴主动攻击的可能性。
现在到了消灭后金军收复失地的光荣时刻,“红旗军”当然要敢为天下先。
封闭战场封锁消息使得敌军不能准确获知我方兵力使用、人马布置尤其重要。
“红旗军”骑兵全体出动,每天都以百总为单位跟建奴哨马游斗,没多久就打得为数不多的建奴斥候退避三舍,后金军已经无法得知永平府西二十里外的军情。
五月十二日,“红旗军”步兵的人马和器械集结完毕,医官刘大寿的医护队组建完毕,他已经做足了恶战过后救治大量伤患的前期工作。
医护队有李睦邻、郭孝以下男子三十六人,女子七十二人,他们都能够给伤员消毒、缝合、上药并且包扎。
“红旗军”还专门组建了一支担架队,有足一百二十人,六十副担架,担架队员都是随军杂役,也是预备兵,让他们上战场见血的同时给予表现的机会,他们都是优先成为正兵的考察对象。
黄汉认为此时发动奔袭夺城的时机已经成熟,他主动来到沙河驿明军中军行辕面见郑国昌。
这一路人马的主要将领齐聚中军大帐,黄汉现在的品级只是从四品,级别还不如模特美人秦妡怡。
但是这一路文官武将没有一个人胆敢轻视黄汉,恰恰相反,经过几天前跟关宁铁骑火并,大家见识了“红旗军”的战斗力,对此次夺取永平府城的战斗任务充满信心。
见礼后,黄汉直接请令道:“藩台大人,卑职请令为大军先锋官奔袭永平,这些天‘红旗军’已经进行了针对性训练,一举夺城不在话下。”
话说得很满,倒不是黄汉狂妄自大,而是因为黄汉乃是先知,知道历史上的永平府城就是后金军主动弃守,其实并并没有发生激战。
由此可见,阿敏那小子根本没有做守城准备,更加不会有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一旦“红旗军”下手夺城,保不准这小子就会立即开溜。
将领请战这乃是大好事,可是这个愣头青未免把攻防战看得太简单了,郑国昌道:“黄将军,老夫在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