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眼,轻轻笑了起来,爸爸,你在天上看到了吗?你的知知,终于站起来了……

知知方一走出来,孟绍轩就在车子里看到了她,他拿了羊绒大衣下车,在她面前不远处站定,直到她睁开眼,看到他,他才朝她一笑,迈步走来。

他穿一件纯黑色的长风衣,立领的样式让他看起来更添硬朗,昨天刚剪的头发,很短,更是中和了他脸上的俊美,显的更加阳刚,他走近她,将大衣披在她的身上,然后自然的拉了她的手;“带你去吃饭。”

知知轻轻的挣开,却笑靥如花的望住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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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今天谈成了一笔生意,要是不出意外过半个月签了合同,奖金可以拿很大一笔,我们能搬一处环境好些的房子住了!”知知晚上刚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妈妈这个好消息。

宋如眉正在切菜,辅一听到,不由得啪的摔下了菜刀,知知正在换鞋的动作停住,看到妈妈愤怒的脸正对着她。

“谈生意?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是不是出卖了色相陪人家睡觉才谈成的?”

知知只觉得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一般,她脸色雪白,却还是强笑道:“妈,您又乱想,我是和林姐一起去人家公司谈的……”

“你还主动送上门去?你以为你是谁啊,啊,宋知知,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斤两?你是想钱想疯了还是怎样?你想住大房子,你就别那么下贱的偷人被人赶出家门啊……”

“妈……”

知知只觉兜头浇下一瓢冰水一般,她无措的望着发怒的妈妈,解释的话一个字都无力说出口,面前的妈妈短发蓬乱,有些干裂的嘴唇开开合合,说出的那些话,字字伤筋动骨,可她却不能回敬一句。

这一天是2001年的十二月十三日,今年的第一场雪降下,一日一夜之间,降温达到十度。

这一夜知知被妈妈关在了门外,还勒令她不许离开半步!寒风刺骨的走廊里,她蜷缩在堆积着的杂物后面躲避风雪,却还是冷的发抖,她望着房子里微弱的灯光,她以为她能够等到妈妈打开门放她进去,可是最后,灯光灭了。

世界一片的黑暗。

知知的眼泪还没有落下来,却已经冰冻住了,孟绍轩给她的大衣在下班的时候她换掉放在公司了,妈妈现在虽然满意她的工作,却是恨极她见天有新衣,所以孟绍轩和林诗买给她的许多衣服她都放在了公司里,不敢拿回家来。

而此刻,身子几乎都要冻僵了,双手早已麻木的失去了知觉,知知全身拼命的蜷缩起来,那一个废弃的煤火炉子根本阻不了风雪,知知也不敢离开,如果她跑了夜不归宿,妈妈一定会吃了她!

走廊上堆着积攒的废品还没有来得及卖掉,知知哆嗦着将那纸板和旧报纸都抖开,全部堆在身上,却还是觉得冷,她的牙齿开始打架,咯吱咯吱响,而雪却是下的越来越大了,巷子里有户人家外亮着昏暗的灯,就能看到飞舞的雪花像是万千的飞蚊,知知眼前渐渐的模糊,死命的想要瞪大眼睛却还是觉得眼帘渐渐的沉重……

如在地狱一般,煎熬到半夜,知知终究是撑不下去了……她全身一阵的发烫,又一阵的冰冷,不停的哆嗦。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知知心里残存了最后小小的信念,她想站起来,却摔倒了,她在冰冻的走廊上吃力的爬着,手指终于够到了门,知知用力的拍,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妈妈……妈妈,我要冻死了……妈妈……我错了,放我进去吧……”

房间里还是一片的静寂,知知的嘴唇都冻的发紫了,她全身开始抽搐,额上却开始冒冷汗,虚弱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听起来太凄凉:“妈……妈妈,我冷……你开开门吧……”

灯忽然亮了,门被打开,宋如眉脸色惨白如鬼站在门边,瞳孔中冰凉一片,没有一丝的温度:“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我就干净了!省得我走哪都要被人戳脊梁骨!让你下贱,明天不许你再去那里上班!烂货!”

砰的一声,门重重的在她眼前关上,知知喉咙里忽然一紧,紧跟着全身一阵一阵的抽搐,她的心底似有什么在不停的翻滚,脊背上滚烫的出了一层汗,而心口那里,似被人用木棒狠狠的连续撞击着,喉咙里涌上腥热,再也控制不住的扑倒在地,一口粘稠的血哇的一下吐在了洁白的雪上……

头重重的撞在地上,知知反倒是灵台清明了,她将脸埋在雪上,冰冷刺骨之中,她哭着笑了。

妈妈,我没有错,却要承受那么多不该我承受的,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女儿呢?

如果是,你为什么这般心狠的折磨我?如果不是,那我是谁,那你是谁?妈妈……我不欠你的,我谁都不欠。

知知摸索出手机,这还是孟绍轩强塞给她的,上面只有两个号码,他的,还有林诗的,知知先打了林诗的电话,关机了,不得已,她拨通了孟绍轩的电话,那端响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人接……

知知再也撑不下去,手机从她发紫的手心里滑了下来掉落在地上,知知却没有一点点的力气再去拾起……

孟绍轩洗完澡出来,拿手机时就看到了知知的来电,他慌忙打回去,那端却是一直在响无人接听,他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知知是绝对不会主动找他,无暇多想,孟绍轩只穿了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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