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定过来是找吴忠诚谈工作的,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秘书很快进来给张文定倒了杯水,吴忠诚走到沙发跟前,跟张文定坐在了一起,秘书又把吴忠诚的杯子放到他跟前,这才悄悄的退担保公司的事儿,而是看了一眼吴忠诚,笑着说起了劳动路:“班长,这段时间您可要多注意身体啊,劳动路那边的事多,您又亲自上阵,这些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好的,不过,看您的脸色还不错。”
其实张文定本无恶意,也不是想提醒吴忠诚什么,但吴忠诚可不这么认为,他听到这话就觉得很刺耳,仿佛张文定是话里有话。
有了这个念头,吴忠诚就不得不想一下,这个张文定,不会又舍不得放权,想要在劳动路上插一手吧?
这么一想,吴忠诚便觉得,张文定今天来肯定不是关心自己身体来了,应该是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
笑了笑,吴忠诚压下心中的不爽,对张文定道:“身体倒还好,感谢文定你的关心啊。要说啊,也就你还关心我的身体,这话我听了心里暖和啊,你别说,这一堆事儿啊,可真是忙得我焦头烂额,好在具体的工作,都有同志们做,要不然我还真是不得清闲喽。”
这个话的意思,就是说,劳动路那一片,我都做好安排了,有专门的同志们负责,文定你就别惦记了。
吴忠诚的意思,张文定一听就明白了,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你吴忠诚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小鸡肚肠的,就你局,老子还真不稀罕和你争劳动路啊!
心里在鄙视,张文定脸上却笑着道:“班长,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协调的,你尽管吩咐。”
这个话,原本张文定是不想说的,但眼见得吴忠诚这么紧张,自然不介绍拿话来刺一刺,让吴忠诚更紧张一些,那他呆会儿说工作的时候,就会更容易沟通一些。
吴忠诚才不会让他协调呢,赶紧说道:“你最近的工作的也不少,整天鸡毛蒜皮的事都需要你过问,你自己也多休息啊。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累坏了身体可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谢谢班长的关心,那劳动路那边的事我就不多问了,相信在班长的领导下,各项工程肯定会顺顺利利,劳动路那片的老百姓可都等着住新房子呢。”这些套话张文定是随口就来。
他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与其让吴忠诚不放心,倒不如自己表个态,免得他整天提心吊胆,自己既然决定了不插手,何不让吴忠诚睡个踏实觉,况且自己今天来也是有事跟他商量的,如果他这一关能顺利通过,并且不插手自己的事,何尝不是件好事了。
最主要的是,刚才已经刺了吴忠诚一下,现在又表现出大度,那就是把这个人情坐实了。
吴忠诚一听这话乐了,他是打心里乐的,就算脸上再掩饰,张文定从他的笑容里也能看得出吴忠诚是长舒了一口气的。
张文定这个不多问真是说到吴忠诚心眼里去了,不多问还不行,你不问才好呢,什么事都不要管才好。
感觉到了吴忠诚的放松,没等吴忠诚说话,张文定便把担保公司的方案拿了出来,递给吴忠诚,嘴里说道:“班长,我今天来是有个工作,要跟你汇报一下。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但一直拿不定注意,还要你这儿帮我把把关。”
吴忠诚愣了一下,接过那张请示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看到一半的时候,他抬起头,对张文定说道:“嗯,县里是该扶持一下本地企业了,我听说有个老板因为贷不出钱来打算跳楼,这影响也太恶劣了……”
这个话的意思,就是想处理李二牛了,但这个处理的意愿并不强烈。
张文定自然不愿意处理李二牛,接过话说道:“是有这回事,我那天就在现场。唉,也是我们对本地企业的发展,关心不够呀。我跟那个跳楼的老板谈了谈,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啊,这个嘛,他虽然只是个例,但也代表着一大批本地企业家,县里如果不出一项扶持本地小企业的政策,恐怕这些企业就很难拉动全县的经济……其实这个吧,我也是效仿者市里的做法,市里的担保公司,就是市经委搞的,但不知道在县里行不行得通?”
这个话,直接就不说李二牛的责任了,并且,拿出了市里做为背景——你看这担保公司,市里也有,政策上是没问题的,跟市里保持步调一致嘛。
“恩,我看看。”吴忠诚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
其实,吴忠诚的眼睛在看,心里却在想,在县经济局成立一个担保公司,虽然属于政府行为,但真的操作起来却基本上没有什么好处可捞——望柏市里是经委,燃翼县里就是经济局了。
不过呢,吴忠诚转念一想,这事儿貌似也可以支持一下。
毕竟,张文定把这事让自己来把关,也就是让自己拍板了,多少也是对自己这个班长的尊重嘛。
说到底,这属于政府行为,张文定完全可以不征求自己意见的,即便他跟自己汇报一声,也就是说一声而已,现在他让自己,看来这个张文定要么就是学乖了,要么就是这里边还有其他的打算?
打算不打算的,吴忠诚也懒得深究了。
劳动路的事,张文定已经决定不插手,这个情,吴忠诚必须要领,如果因为一个担保公司的事情,而惹得张文定怒而插手劳动路的工作,那就得不偿失了。
心里有了这个决断,吴忠诚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