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侯定波的牙齿就露了出来。
木湾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上面追究下来,那县府肯定是有责任的。但这个责任有多大,现在还说不好。
不过,既然不管怎么样,只要上面追究,县府就有责任,那何不自己主动出击一回?
毕竟,木湾的一二把手,都不是自己的人,自己这一拳打出去,不管打到谁身上,都没损失,而如果打到了张文定身上,那自己就有收获了。
所以,侯定波等不及,直接开口就要追责了。
反正追责这个提议,也不可能是错误的——有责任当然要有负责了!
就算在坐的有人心里不满,那肯定也没法反对这个提议。
不仅没人反对,还要口头上表示支持才行。
果然,正如侯定波所料,张文定开口就表示了支持:“对于这类严重的事件,一定要严肃追责,绝不姑息!”
这个话说得很笼统,并没有谈到到底应该谁来负责。
侯定波也没有看张文定,继续道:“我看啊,县里要马上成立一个调查小组,进驻木湾镇。”
张文定皱了皱眉头,道:“长林同志现在就在木湾镇,还是先等他的调查结果吧!”
已经有一个班子成员在木湾了,而且警察局的负责同志也过去了,你侯定波还要成立一个什么样的调查小组呢?
陈从水这时候接过话,语气沉稳地说道:“调查组肯定是要派的,但现在派过去,只会让事情更复杂。燃翼这个地方,民风彪悍,习武成风,而且由于地方穷,往前推二十年,好多年轻人都是出去打工的。一方面,到外地打工他们能够挣到钱,另一方面,跑到外地可以生孩子,躲计划生育!所以,这就形成了一个农村家家户户都孩子多的局面,宗族势力逐年抬头,这不仅仅只是木湾镇一个镇的问题,全县所有乡镇,都有这方面的隐患。啊,这个隐患,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它是有的历史渊源的,是属于历史遗留问题。现在这个问题有些显现了,我们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要考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要谨慎一些,要多方考虑,要以人为本,要从群众的实际利益出发,不能蛮干!”
洋洋洒洒一席,陈从话似乎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却把意思表达出来了——侯定波你要搞事,我们也不拦着你,但你要考虑清楚搞事情之后的后果,也要考虑清楚,这个事情,它是历史遗留问题!
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如果不搞出来,那就这么将就着过,还是能够过得下去的。但搞出来之后,后续的发展,就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了。
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一个,就是这事儿,它不是木湾一个镇独有的现象,它还是全县各乡镇都普遍存在的。
如果现在对木湾这个事情的处理,过于简单粗暴,那可能会起到一个反作用,让各乡镇以后在对待这种事情的时候,都怕担责任,然后处理问题的时候,就绕着责任走,形成更大的隐患。
所以,调查组可以派,但怎么派,什么时候派,派哪些人,这个都是需要认真考虑仔细斟酌的,不能说现在要派,就马上派!
陈从水这个话,表面上没有反对侯定波,但实际上,却是玩了一招很好的太极推手——把调查组给推得往后延期了。
甚于这个延期延到什么时候,那只能根据情况再看了。
侯定波被这个话一顶,心里真是一肚子的火了。
张文定压着我也就算了,你陈从水排名还在我后面呢,也想处处压我一头?
什么玩意儿!
只是,恼火归恼火,侯定波还没办法反驳陈从水这个话。
因为这一反驳,那到时候派人深查下去,真要搞出什么大的乱子,那责任就完全落到他侯定波的头上了。
这水是侯定波想要的结果!
这一刻,侯定波都有点心灰意冷了。
自己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张文定比一比力气呢,但现在张文定还没出手,就有要帮他冲锋陷阵了,而自己,此时在会上,竟然是如此的势单力薄。
唉,还是要尽快拉拢几个盟友才行啊!
只是,要拉拢盟友,也没那么容易。
几个重要的人物,现在手头都有项目在,都算是承过张文定的情,要把他们拉过来,谈何容易?
一瞬间,侯定波有过短暂的失神。
这失神被人众人看在眼里,都有点迷惑,侯老板这是要憋大招吗?
说实话,在坐的人中,虽然基本上在工作上都会支持张文定,但从内心为讲,他们其实也希望侯定波能够和张文定比力气的。
毕竟,县里的一切事务都是张文定一个人说了算,他们心里也不是很乐意啊。
跟着张文定能够得到利益,这确实很好,但是什么都要听张文定的,这让他们感觉自己心里有点空空落落的。
物质上满足了,精神上还差点意思啊!
现在,就看着侯定波的表演了,希望侯老板能够上演一出大戏。
只是,侯定波失神了一下,然后就回过了神,知道今天事不可为了。他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但是,不调查了,这可以,但无论如何,也要趁着木湾这个事情,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最好是能够在人事问题上插一手——木湾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调整人事工作那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侯定波就开口了:“不过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