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城堡,豪华地病房里,
胡子花白的沃爾加公爵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淡淡地开口。
“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杰拉尔德?”
“是的……”
病床旁,杰拉尔德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身姿依旧挺拔地站在那里。
“哼……”
沃爾加公爵面色不虞地冷哼一声,没有睁开眼睛。
“说完了的话……那就马上出去吧……”
杰拉尔德微微皱了皱眉。
但即便是这样,杰拉尔德还是恭敬而又一丝不苟地鞠了一躬,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只是走之前,杰拉尔德深深地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沃爾加公爵。
待杰拉尔德拉开门走出去之后,床上的沃爾加公爵便微微睁开了眼睛,略带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帕托里西亚……”
“我的女儿……”
微微叹了口气,沃爾加公爵望向了床头处的那本已经翻开了的日记——
“但不论如何……请记住……我……永远爱你们……”
望着那完全可以显示出书写之人愉悦心情的话语,沃爾加公爵深深地叹了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睛。
女儿……帕托里西亚的事情……
真的是我错了吗?
一向对自己地信念非常坚定的沃爾加公爵,平生第一次对自己,对家族产生了怀疑。
那个小子……那个一直被自己视为耻辱的小子……
当他看到那个万里迢迢跑来找他的女……女孩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跟当年的女儿何其相似……
他当然能看得出来那绝对不是他们家的女仆,虽然平日里都是杰拉尔德在管理城堡,但沃爾加公爵本人也绝对不是在病床上等死的人,长时间的卧病在床,令沃爾加公爵的观察力与日俱增。
“我……错了吗?”
沃爾加公爵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了一丝茫然。
从很久之前,他其实就已经发现自己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所以,他只是出于沃爾加家族的荣耀,一直不想承认罢了……
作为时代交替中间的一代,他们注定是时代浪潮的牺牲品,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才能踩在浪尖上,在这个新的时代中翻云覆雨,但很显然,只是守成有余的沃爾加公爵并不属于这一少部分人……
“……”
望着床被上那属于落日的余晖,沃爾加公爵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坚定,以及终于决定后的释然。
罢了……
既然早就已经答应了夏目家那个小子的条件……
那就……给他……
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
微微垂着脑袋,心思依旧沉浸在之前中的杰拉尔德,只有身姿依旧挺拔地走下了旋转楼梯。
忽然,一阵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你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呢,杰拉尔德……”
杰拉尔德闻言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刚好看到爱德华侯爵温和的笑脸。
“啊!”见杰拉尔德抬起了头,爱德华侯爵一拍手掌,“今天脸色格外难看呢!”
杰拉尔德:“……”
爱德华侯爵微微一笑:“要来杯茶吗?”
……
城堡三楼,阳台上。
飞快地望厅里眼神有些不善地工作着地女仆们,鲇沢美咲连忙扭过了头,嘴角隐蔽地抽搐了两下。
“好像……彻底地被讨厌了呢~”
“呵呵……”
一旁的阳台边上,碓氷拓海闻言顿时轻笑一声,搭在阳台上的手收回来,重新塞进裤兜,转身望着鲇沢美咲微微一笑。
“我原本就不是让人打心底里欢迎的立场,对这里的人来说,我大概从一开始就应该是敌人吧……嗯,如果一开始没有杰拉尔德的话……”
“可是……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鲇沢美咲微微叹了口气。
“是啊,美咲……”
碓氷拓海轻笑一声,伸手抚上了鲇沢美咲的脸蛋。
鲇沢美咲俏脸一红,手指微微一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但这里的思想是与那边不同的……”
“……”鲇沢美咲微微皱了皱眉,张了下嘴,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没有问出什么。
碓氷拓海微微一笑,扭头望了眼阳台下,夕阳中的雷文城堡,目光平静地说道。
“身处泥泞中,人总是身不由己的,立场……本身就是原罪……”
“呵!”
不屑的冷哼声从客厅中响起,令碓氷拓海和鲇沢美咲一齐转过了头,却见五十岚虎满脸冷意地拉开滑门走了进来,身后还寸步不离地跟着真木奏。
“你错了,碓冰……”虽然个子比碓氷拓海要矮一点,但五十岚虎的目光却仿佛在俯视着碓氷拓海,居高临下地说道,“弱小……碓冰,弱小才是原罪……”
说着,五十岚虎走到了阳台边,仰头望向了天边的夕阳。
“说实话,来之前,我根本不相信区区你们能够有什么真正的进展……喂,那个蠢货,没错就是你,在雅之丘的那些话都是我骗你的,实际上,除了想看戏外,我根本不对你们抱有任何的希望。”
后一句话自然是对鲇沢美咲说道。
“诶?”鲇沢美咲顿时睁大了眼睛,仿佛有些难以置信般望着他,“……那你?”
“我只是为了维系与沃爾加家以及夏目家的友善关系……顺便欣赏一番属于草鱼的垂死挣扎罢了……”
说着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