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沙尘辗转难眠,披着外衣走出房间,路过郁达初门口时发现他屋里的灯还亮着,就抬手敲门。
开门的不是郁达初,而是马小海,沙尘微微诧异,问道:“大师兄,你怎么在二师兄房间里?”
“我看他屋里灯亮着,进来看看。沙师弟,进来。”
“谢谢,大师兄。
“老沙,你也没睡啊。”
沙尘摇头说:“睡不着。”
“巧了,我也睡不着,咱们三师兄弟很久没一起聊天了,大师兄,老沙,随便找地方坐,陪我唠唠嗑。”
“有什么好说的,赶紧睡觉吧。”马小海站起身就准备走。
“师兄,你这就没意思了。”郁达初连忙拉住他,按着他坐下,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师兄,老沙,你们觉不觉得师伯很怪?”
“哪里怪,我觉得很好啊。”
沙尘饶有深意的看了眼郁达初,虽说这家伙心浮气躁,好大喜功,可直觉相当准,雷罡岂止是怪,而是可怕。
他的修为不逊色于毛小方,甚至犹有过之,身上流露着一股危险气息。
“我也觉得师伯怪。”沙尘不动声色的附和道。
马小海眉头皱了起来,“师伯刚刚从南洋回来,可能不太适应,所以你们觉得怪。”
“师兄,你说师伯是怎么被师祖逐出师门的?”郁达初满脸八卦的问道。
沙尘眼中也浮现几分兴趣之色,他看过电视剧,可年月久远,很多细节忘记了,还真不知道雷罡曾经的过往,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了解些雷罡的事,也好未雨绸缪,提前防备。
听郁达初问起这事,马小海顿时就得意了,他天资不行,连郁达初都比不上,可他有沙尘、郁达初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入门早,知道的天道派内幕多。
只听他小声说道:“阿初,沙师弟,你们入门晚,不知道这件事。”
“我听师父说啊,过去伏羲堂是由师伯掌管的,有一天师祖突然说师伯心术不正,剥夺了他的掌门之位,还将师伯逐出师门,随后师伯就离开了甘田镇,今天才回来。”
沙尘问道:“师祖为什么把师伯逐出师门?”
马小海大声说:“奇就奇在这里,师父也不知道原因,师伯离开后,师祖就将掌门之位传给师父,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没道理啊,师伯是师祖的儿子,掌门之位不传给师伯,反而传给师父,完全说不通,还有师伯是犯了多大的事,才会被逐出师门啊?”郁达初若有所思。
“这我就不知道了。”
郁达初摩挲着下巴说:“反正我觉得这次师伯回来有问题。”
“阿初,别多想了。对了,师伯从南洋回来,我听说南洋人喜欢吃咖喱鸡,沙师弟,阿初,你们知道咖喱鸡怎么做吗?”马小海期待的问道。
刚刚还说雷罡,眨眼话题就转到咖喱鸡的做法,马小海歪楼的本事,简直是丧心病狂。
沙尘、郁达初彼此对视,眼中都有一丝无奈,郁达初搂着马小海的脖子说:“师兄,我不知道咖喱鸡怎么做,我只知道你这么讨好阿秀是没用的。”
“我没讨好阿秀。”马小海胖脸发红,忸怩的辩驳道。
沙尘语重心长的说:“大师兄,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喜欢谁,要大声告诉她,不然她不知道你喜欢她,就算被拒绝了,也没关系,你可以重新喜欢别人,单相思害人害己。”
“我没喜欢阿秀!”马小海红着脖子回道。
“随你吧。”
“大师兄,二师兄,我去找师父,你们早点休息。”
告别二人,沙尘离开郁达初的房间,去往毛小方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开门,只听身后传来毛小方的声音,“阿尘,你找我?”
“师父,你怎么……”
“刚刚去找你师伯了,叙了叙旧。”
沙尘跟着毛小方进屋,漫不经心的问道:“师伯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讲了讲这二十年的生活,唉,师兄过的不好,眼睛瞎了,在南洋的时候与降头师斗法,中了人家的斩头降,险些丧命,脖子上还有道伤口,触目惊心,看到这些,我觉得对不起师兄。”毛小方叹道。
“师父,你不欠师伯。”
毛小方摇摇头,没有说话,至始至终,他都对雷罡心存愧疚,因为天道派掌门之位是雷罡的,他后来居上,等于是抢了师兄的位子。还有就是先师的恩情,雷罡毕竟是先师的儿子,师兄受这么多苦,毛小方有些无颜面对先师。
“师父,师伯二十多年来杳无音讯,甚至连封书信都没来过,可见他对二十年前的事还在耿耿于怀,现在突然回来,难道就没有意图吗?师伯今天在师祖墓前磕头,嗑的那么响,让我心惊肉跳。”
“阿尘,师兄已经看开了,你想多了。”
“师父……”
“好了,不要再说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毛小方不耐烦的说道。
沙尘早已猜到毛小方会是这种态度,倒也没有多少失落,朝着毛小方抱了抱拳,转身走向门口,突然偏头说:“师父,不管你信不信,直觉告诉我,师伯这次是冲着你回来的,你要小心。”
毛小方沉默无言。
该说的话都说了,沙尘不在停留,打开房门离开。在他离开后,一道黑影快速闪掠,眨眼消失不见。
毛小方束手而立,面色凝重的看着这道黑影消失,低低呢喃道:“阿尘,有些事情,不是为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