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灵甫之所以留下吴征，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大光头这人果断有余，但能力不足，需要吴征这样具备狼性的人辅佐在旁，才能起到一定的警惕性。
而且，王强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吴征拉下马。
一个健康的组织，不仅要团结，首领更要有危机感，才会越来越强大。
这是离开夜总会的时候，方灵甫向王强所说的话。
对于方灵甫的教训，王强自然说一不二，不停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的。
三十分钟后。
保时捷911停在梅龙小区前。
方灵甫才送何遇回来不久，又到这边见另一个女人——
“看来，不管走到哪里，优秀的人一定会有很多美女相伴的。”方灵甫倚靠着车身，喃喃自语着。
“什么美女？”一个女人从小区旁的树林里走了出来，嗓音清冷。
突然蹿出一个女人，方灵甫丝毫不慌，扭头看着她，认真道：“说的当然不是你。”
卫长歌迈动的步伐并不优美，却自带一股女主任般的严厉风范，搭配着一袭纯白研究服，看起来跟老古董似的。
她走到近前，微微蹙眉：“嗯？”
这鼻孔里溜出的声音，证明卫长歌这大姑娘对自己的美貌还是很自信的。
方灵甫抓起她的玉手放在胸膛，满脸深情：“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这才是用来形容你的，美女？太肤浅，长歌，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卫长歌把手抽了回来，压根不吃这一套，不过面色倒是缓和了许多，淡淡道：“什么事，说吧。”
“来，上车，上车说。”方灵甫推着她坐上车，油门一踩，这才笑道：“你不能生我的气，知道不？”
卫长歌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
方灵甫叹了口气，无奈道：“明靖疯了。”
卫长歌挑了挑眉，沉默少卿，问道：“怎么回事？”
方灵甫当即把一切经过，原原本本详细不漏地向卫长歌坦白。
街景流逝，车里安静了很长很长时间。
卫长歌撩起几缕散在额前的发丝，面无表情道：“明城会杀了你的。”
明城便是南州市市书，明靖的父亲。
可是，任凭方灵甫再如何去进行联想，也无法想到卫长歌的第一句话竟会是关于这件事的。
“你在担心我？”方灵甫有些欣喜。
卫长歌看了看他，十分冷淡地说：“我与明靖没什么亲情可言，他甚至还想对我不轨，不过当时明城出面阻止，事情才作罢，对我来说，他没死就行。”
确实，明靖是她姨妈的儿子，而目前来看，她与方灵甫也算是朋友关系，如果明靖死在方灵甫手里，那么卫长歌心里总归过意不去。
方灵甫笑眯眯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比明靖重要。”
卫长歌抚着额头，显然有些无言以对：“桥夜不仅孤单一人，而且家境复杂，她很需要你，所以你不能出事。”
方灵甫颔首说：“无论如何，你不怪我就好。”
卫长歌蹙眉道：“你想怎么处理？我帮不到你，明靖是明城的掌中宝，他出了事，谁出面都没用。”
方灵甫打开车窗，点起烟，惬意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凉风从窗外吹进车里，拨乱了卫长歌高绾的干练发髻，她沉默不语。
“既然话已说完，我回去了。”
良久之后，卫长歌淡淡道。
“不。”方灵甫摇摇头，看着她严厉精致的脸蛋，眼神里流露出兴奋，“有兴趣陪我去做一场演出吗？”
“什么意思？”卫长歌说。
方灵甫嘴角勾起冷笑：“干掉小惠灵的父亲，铁血盟的三把手，王庆华。”
卫长歌瞳孔一缩，脸色终于微微动容：“不行！”
方灵甫凛然道：“王庆华必须死。”
说着，他猛地将车子提速。
时速三百多的保时捷911犹如狂风掠过车道，超过一辆又一辆汽车。
还有林满天。
违逆我的人，都要死。
方灵甫如臂使指般驾驶着车，在车道拐弯处做出惊悚漂移，目光炯炯，神采奕奕。
卫长歌双手插兜，看似淡定，实则轻微颤抖。
“小惠灵很可怜，你不能杀她父亲。”
卫长歌闭着眼，强行说出这句话。
方灵甫一头黑发猎猎作响，大笑道：“不，她不可怜，你也不可怜。”
卫长歌猛然睁开眼，盯着他：“关我什么事？”
方灵甫说道：“你不能把自己代入小惠灵的角色里，你就是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卫长歌。”
卫长歌辩驳道：“我没有。”
方灵甫不再提这事，笑了起来：“话说回来，也许王庆华并不是小惠灵的父亲呢。”
卫长歌深吸口气，又闭上双眸，不看车窗外急促后退的景色，问道：“什么意思？”
想起那个仅见过一面的白发男人，方灵甫若有所思道：“王庆华和小惠灵长得一点儿也不像，请相信我的直觉判断，他们的面部五官没有哪怕一丝相似之处，而且，王庆华少说五十岁往上，小惠灵才九岁，这一点可以当作辅助证明，不过，现在的猜测毫无意义，待会就知道了。”
无论如何，王庆华确实和小惠灵有一定的关系，因此杀掉王庆华这事，带上非常在意小惠灵的卫长歌也好，免得日后再生事端。
而且，可以让卫长歌更加信任自己，毕竟坦诚总归是相处的有益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