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还是韩悝出奇的止住了秦公的愠怒,说道:“君上稍安勿躁,悝认为,公子琰必有自己的解释!”
闻言,秦公面色缓和,看着林玧琰说道:“那你就好好说说,为何判处其无罪,若是不能够说出来一个所以然,孤可要好好的处罚于你!”
林玧琰倒是没有被秦公这句看似严厉动怒的言语恐吓住,而是上前一步,向着韩悝问道:“还请韩相告知,律正职责何在?”
韩悝说道:“处理一县之地的刑名狱讼之事,推行秦法!”
“是否可以越权?”林玧琰再一次问道。
“每县设置三司县尉,各司其职,自然是防备着越权之事!”韩悝回道。
“正是因为如此,律正处罚刑徒的根据并非是自己独断,乃是根据秦法所进行判决,若是大秦法律并没有规定刑徒犯罪的罪名以及判处手段,这名律正正义无私,可是犯罪的又是亲友,这个时候,不妨就是选择的两种结果,认为此罪不是罪,故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韩相托以为一县之地刑法之事的律正,琰也相信是正义无私之人,正是因为如此,为了避嫌,也是为了处罚刑徒,大多会选择第二种结果,即严惩刑徒,甚至是小罪,也是用着最严苛的刑法来处罚!”
“这么说……”韩悝看着林玧琰说道:“殿下会选择第一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
“韩子认为可能么?”韩悝反问道,随即又是提及了重点,说道:“天下罪名何其多也,正义无私且爱好名声的律正,重罚小罪者,亲亲相隐且包庇亲友者,皆是人之常情,韩相,你说,如何能够让他们做出来符合秦法的判决!”
韩悝语塞,这种提问猝不及防,尤其是议题,韩悝根本就是没有思索过这样的问题。
连坐在宝座之上的秦公,也是看着台下两人的辩论,大眼瞪小眼,最后瞥了一眼身边的高锦,后者也是盯着韩悝和林玧琰两人,惊愕不已……见状,秦公有些说不出来话来,对于林玧琰的表现,秦公也是颇为意外。
韩悝陷入苦思,简直说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韩悝不得不放下姿态,看着林玧琰请教道:“还请殿下明言相告!”
“这……”秦公和高锦相视一眼,实在是没有想到韩悝摆出来了一副“虚心求教”的礼节。
〖难道孤六子真的是一位不弱于韩卿的贤才!〗
秦公也是在心头突然冒出来这个念头。
林玧琰也是没有想到韩悝居然是摆出来了一副“虚心求教”的弟子礼节,心中暗暗惊讶之余也是明了,韩悝的向往法家之道的坚定之心已经是超过了林玧琰的想象。
故此,林玧琰将韩悝扶起手臂,林玧琰接着说道:“这很简单,只要韩相在大秦新法的最首处写上【法无禁止即可为,法无授权即禁止】!”
“法无禁止即可为,法无授权即禁止……”
韩悝只觉得这句话再次听闻的时候,如同洪钟大吕,震耳发聩!
韩悝短暂的失神过后,又是向着林玧琰行了一礼:“悝受教了!”
韩悝短短数息的时间便是接纳了此话的意义所在,实在是出乎林玧琰的意料,不过想起来韩悝乃是一位国士之才,倒也是释然了。
“法无禁止即可为,法无授权即禁止……”秦公也是念叨着这一句话,似乎是明了这一句话,但紧缩着眉头,总觉得还差一点东西。
林玧琰和韩悝的两相谦虚,倒是让秦公如梦初醒。
韩悝一副受教的神色,让秦公见惯了韩悝谈笑风生,纵论天下大势也是觉得十分诧异,然后秦公用着诧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那位六子,突然觉得,将其派往江夏似乎是有些屈才了!
“儿臣也是担心有心之人利用贸然回都邑一事攻讦儿臣,如今听了君父和韩相判处儿臣无罪,儿臣便是放心了!”林玧琰舒心地说道。
“无罪?!”秦公笑笑说道:“孤几时说过你无罪了?!”
瞧着自己君父这近乎出尔反尔的言语,林玧琰也是颇为无语!
只听秦公说道:“孤且不论你此番冒然返回宛城的行为,就暂且说说你江夏郡在南郡胡作非为的事情!”
胡作非为?!
林玧琰神情一愣,随即看着秦公不善的脸色,也是瞬间知晓了一切,看来是江夏商行在南郡的作为,应该是传到了君父的耳朵里,不过……也没有什么在意的,若是冒然返回宛城还是一种罪责的话,那么江夏商行,林玧琰自问,也是问心无愧的!
韩悝听到秦公提及了南郡一事,也是面色正经,经过了方才的【辩罪】,说实话,韩悝对这位公子琰的雄辩已经是了解过了,虽然江夏商行在南郡以收购粮食简直是可以用“蚕食鲸吞”来形容,但是韩悝却不反感江夏商行的这种商贾手段。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在于,韩悝压根不相信秦公能够以言辩给这位公子琰定罪!
果然,林玧琰的言语没有丝毫波澜,对秦公问道:“南郡之事?不知君父想要***夏商行正常的贸易,或者还是儿臣在大秦推行新币?亦或者是儿臣让粮食富裕的南郡之民衣有所暖、户有秦币错了?”
秦公心中也是苦笑不已,不过面上的威严却是没有失去,对林玧琰说道:“若大秦户户似你江夏商行这般投机取巧,还不乱了套!”
林玧琰并不生气,因为他知晓站在君父的角度,的确是有这种担忧,不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