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公子琰的这一场闹剧,终是落幕。
苏顷以挑拨大秦两位公子的罪名,流放秦国之外,并禁止其一生进入大秦国境之内。
大秦与吴楚结盟,乃是【伐交】,三国盟书尊楚国为盟主,秦公亦是选派长公子林玧仁前往楚国寿郢作为质子,维护大秦与楚国的盟书。
公子信亦是被迁移采邑,秦公封为蓝田君,赐三千户邑,不得诏令禁止回入南阳。
几乎是雷厉风行一般,眨眼间大秦朝堂最为炙手可热的两位公子就如此被剔除于朝堂之外。
〖君上这手段,似乎与先君颇为相似啊,难道是……〗
不乏有老氏族想起来当年先君属意今上这位秦公,对于嫡长子嬴焘以及其拥趸的秦公子嬴犒采取了外派向晋国作为质子与外封房陵君的诏令,保证了数年间君上嬴蹈能够掌握大权,实现大秦君位的和平转变。
“查,给老夫查,君上为何这般做!”
一想到这一点,老氏族的当权人立刻就慌乱了,要知道为了站队,他们的身家大半压在了争储一事上,似长公子林玧仁的母族乐成君一系,几乎是空耗了祖辈们的积攒,就是为了长公子林玧仁能够登上君位,现如今却是陷入到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困境,让乐成君如何能够接受。
林玧琰亦是知晓了这个消息,一直平静着脸色的公子信似乎是早已经预测到了一般,现在知晓只是叹息一口气,或许也是在感叹君父将此事处理地如此果断。
更准确的消息,是前往韩悝府上得知的,关于朝堂局势的震动,韩悝没有隐瞒公子行与林玧琰。
“居然是那商泽……不对,苏顷的设计?……”林玧琰抖了抖嘴,他想到刺杀自己的背后一定是有着阴谋的存在,但是却是没有想到,这苏顷甚至连自己的推断都是预料到了,甚至连对应的办法都是想到了,这份心计,着实让人感觉到惊悚!
公子行总结道:“如此说来,是那苏顷依附于长公子,作为间者前去投效公子信,最后再借着刺杀六弟的事件,一举收拾了公子信?”
“嗯嗯……”韩悝点了点头,解释道:“这苏顷刺杀公子琰的谋定几乎算准了每一步,恐怕此事若非是如此结局,过几日,苏顷必有手段将真正的主谋之人变成公子信,到时候,公子信即便是拉拢了中看不中用的夏氏,恐怕在这件有悖人伦的铁案面前亦是哑口无言。”
“若非是当日查清楚这些隐贼身后的是商泽……恐怕拖延到今日,他必然会将自己换成公子信,届时使出金蝉脱壳之之计,离开大秦或者隐居起来,待木已成舟之后归附长公子,一切都是做的天衣无缝啊……”
公子行的意色惴惴,让韩悝有些讶然之色,随即也是拱了拱手,道:“此番化解这苏顷的计谋,公子行功不可没,不过……此事之中,君上已经是看到了大秦隐贼势力到了不得不管的地步,故此……”
韩悝言犹未尽,让公子行点了点头,道:“心腹隐贼只当是招为门客,至于义栈内聚拢的隐贼,名号籍贯可入户籍!”
大秦推行的编户齐民,如今编入的户籍总有这样的掣肘或者那样的磕绊,总之一句话,编户齐民是一项举国大计,正是因为如此,牵扯了各方利益,故此才是艰难一些,其中有老氏族隐瞒人口,拒绝新户制,另一方面亦是大秦尚武,尤其是入军条件不难,这亦是滋生了大秦多隐贼的现状。
其中大半隐贼的身份皆是在义栈内掌管着,公子行这样合作,径直让韩悝肩上的重任少了一大半,如何能够不感激。
韩悝亦是拱了拱手到:“前番老氏族数次刺杀,多谢公子行暗中维护,终黎氏的甘太公一事,君上亦是颇为赞许行殿下……”
韩悝分明是感谢的言语,却是让公子行猛然一惊,当下看着韩悝,道:“这些事居然是被韩相与君父知晓了……”
韩悝点了点头,道:“当日褚庄率领三晋游侠前来投某,便是告知某有关于大秦义栈的详细消息,后来几次巧合之下,君上的内侍亦是探查清楚了大秦义栈与行殿下的关联,虽是牵扯进了长公子与公子信的争斗之中,但几番事做的让大秦避开了不少兵祸,故此君上对于大秦义栈的存在,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原来是这样……”公子信常常躲在帷幕之后策划一切,即便是投效了长公子,也是在暗中进行,不为公子信一方势力所知,但是接触久了,公子行便是知晓,君父秦公的手段究竟是何等的凌厉,大秦是不是在其掌握之中公子行不敢说,但却是可以笃定,宛城的风吹草动,恐怕那位君父必定第一时间通过遍布宛城的内侍眼线得知。
到了最后,公子行亦是拱了拱手:“褚庄不愧是三晋之地赫赫有名的豪侠,本公子佩服!”
韩悝笑了笑,道:“褚庄等人随同大秦的士卒这几日将苏顷驱赶出大秦国境,并不在府内,若是知晓公子行来访,必定是与大秦义栈的主家相见的。”
公子行笑了两声,才是注意到旁边一支静默不语的林玧琰,似乎是一脸惋惜之色,让公子行不禁皱眉问道:“六弟,所思何事?”
林玧琰如是相告:“苏顷这等股掌之间翻云覆雨的鬼才,却是不能够为大秦所用,真是可惜了……”
闻言,公子行点了点头:“终究是触及了君父的底线,没有杀了他,已经是看在中原诸侯士子入秦一事上的情面,否则似苏顷这般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