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玧琰一至随邑,便是将休整了数月的冯简劳作了起来。
即是趁早划定一种比南阳韩悝实行的【编户齐民】还要详实的户籍管理方案,并非是说编户齐民不好,而是类似于韩悝的编户齐民实在是有些界定模糊不清,让南阳已经是权力根深蒂固的老氏族钻空子。
很明显,林玧琰需要的是在编户齐民的基础上增添各种详实的界定,正是因为如此,冯简也是招来了一些门客相互讨论,江夏这种情况与中原诸国皆是有所不同,甚至是和大秦本土南阳都不相同,毕竟江夏的赋税大半居然是来自商贾,江夏商行居然占到了七成之多。
想要安民,自然是需要将民众捆绑在一处地方,但是商贾流动频繁,必然不会是待在一个地方的,是故冯辞意识到想要变革江夏这边的户制,首当其冲就要针对“不服管教”的商贾,尤其是江夏商行。
江夏商行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大,冯简亦是知晓,江夏官吏的岁禄几乎都是江夏商行提供的,甚至是百姓的口粮亦是从江夏商行获取的,这俨然已经是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正是因为如此,冯简又是找到了林玧琰的头上。
其中详细说明之后,林玧琰笑了几句:“此事的确是我疏忽了!”
“殿下,经商和耕田只能存其一,经商之利巨大,容易使百姓见异思迁……”冯简忧心忡忡的说道:“某听闻江夏商行曾经风行南郡,明公亦是仿照了江夏商行设置,明公会如此,百姓焉能不会,试问若是天下皆是从上,何处得来吃的粮食!”
林玧琰翻箱倒柜,终于是寻出来了一封书简,道:“此事在宛城的时候,韩相便是提点了我,商贾逐利对百姓影响的确是很大,正是因为如此,我亦是写了一篇解决的策论,冯卿不妨看一看,有几分可取之处……”
“喏……”冯简接过了书简,打量了一眼,方才是说道:“殿下是打算将经商之权利垄断于官府?”
“可以这么说。”林玧琰点了点头,随即补充道:“或者准确一点说,纳商贾为官吏,不妨将这江夏商行作为官府的一部分,沿着随邑通往各个重县的要道之上,每隔一段距离设置驿站、粮仓等地方,聚拢人口,从事生产。”
“殿下所说,与某所想真是不谋而合!”冯简听闻亦是有些激动,当下亦是再看了一眼林玧琰的书简,道:“驿站……驿站……某实在是没有殿下的奇思妙想,居然想到将驿站与商肆结合在一起,还设置了粮仓,且又是在交通要道之上,如此一年,建上一座这样的驿站与粮仓,不到三年,便是能够聚集人口成为一个村落……甚至是城池!”
“可用!可用!”冯简还是有一些激动,当下点了点头,对林玧琰给予的这篇策论有些爱不释手。
不得不说,林玧琰这片策论就像是给冯简打开了一个豁口,不到三日的时间,废寝忘食的冯简以及其门人便是在南阳的编户齐民基础上发展了一篇更为详实的户籍策略。
“礼乐崩坏之后,中原便是再无国人野人之分,凡是国境之民,无论居于城池与否,皆算是国人,江夏实行重县制以来,民户集于城池之中,土地屋宅难当其用,不妨沿着各重县铺设直道,在直道两侧设置驿站、粮仓,迁移一些民户、隶人于此聚居村落,分化各个重县的城池户籍,如何?”
这是冯简在林玧琰召集的诸多门客之上阐述的江夏新户制,为的就是集思广益,针对这种新户制消去诸多弊端。
当下便是有率先领悟过来的士子对着冯简如是问道:“乡野之间,教化不通,政令不闻,若是将国人变化为野人,恐赋税难以征收,再者无人管辖,战时容易生起民乱……”
“此事某已经是考虑周详……”冯简回道:“这乡野村落虽然是远离城池,但是选中的位置不可大意,设置在重县重城相互连接的直道上,为城池之屏障,没十里设一驿站,此驿站与诸位所知有所不同,除了解决官府传信一事之外,亦可留宿游士,驿站内也可陈设江夏商行的货物,如盐铁等物,售卖给附近的民居,岂不美哉!”
“至于教化不同,政令不闻,此亦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乡至多百户人家,不妨从中挑选名望者,自行管理起来乡间的教化、赋税和治安等事物,这些职位的名称亦是确定如下,设里正一名,掌管乡间教化以及诸多事物,设啬夫一人协助收取赋税,以及上传诉讼,再设置亭长一名,组织乡间青壮民勇农闲之时进行演练兵阵,此由军中老卒负责最为合适。”
那名提出来疑问的士子亦是点了点头,显然是对冯简的考虑周详十分佩服,拱了拱手称赞道:“冯丞别开蹊径,将南阳的县治三司县尉贯通于江夏乡野之间,令晚生佩服不已!”
看着这名士子退下,冯简亦是耐心的解释道:“若是想将江夏的每一户民都纳入到大秦官府的治理之下,韩相提出来的编户齐民必不可少,不过江夏人少,故此不妨让每乡设置的里正、啬夫将每一户的户主及其妻子(妻子与儿女)记录在案,以供查备。”
“善!如此一来,牵一发足以动全身!”有士子称赞道,也是提出来了自己的见解:“记录在案的户籍应该写清楚家中几口人,以及众人的年龄,甚至是家中蓄养的隶人也是要清楚记录。”
“可用!”冯简亦是点了点头,让人将此建议记录下来。
旋即,冯简又是说到了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