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羽举兵内附秦国?”
当林玧琰接到了乌林黄荃传回来的消息,也是有些始料未及,对林玧琰来说,深知桓羽乃是一头桀骜难以驯服的猛将,正是因为如此,当初桓羽被熊纪袭夺南郡向大秦借兵不惜内附的时候,林玧琰并没有直接答应,正是知晓桓羽不可能真正地低头。
桓羽大败的时候,没有向乌林有任何放软的姿态,反倒是率兵将竟陵再次夺回,倒是归附起大秦,这让林玧琰感觉到处处透着古怪!
桓羽并不是没有再依附信上提出来条件,只是却是没有半点关乎桓羽自己封爵得官的,有的仅仅只是想为麾下追随多年的士卒谋求一个秦人户籍身份,实际上,这对大秦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损失,还是一笔可观的赋税增长。
林玧琰所了解的桓羽,本就不是爱兵如子的仁将,相反还是那种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枭雄之将!
林玧琰将书信已经是放在了桌案上,看着前来通传的令卒问道:“江夏那边可有什么其他事?”
“这倒是不曾。”那令卒回道:“竟陵依附了大秦,江夏基本是没有了南郡敌军,故此嵇将军、伍将军听闻若关这边军情紧急,正在马不停蹄的赶来!”
林玧琰点了点头,如江夏那边担忧的一样,得到了郢都兵马的支援,若关原先的攻守之势已经是彻底颠倒了过来,若关这边更是征调了五万人的隶人,无可奈何的编入了作战序列。
与荆地的布衣兵有所不同的是,这些临时的隶人士卒还算是刀甲齐备,算是这两年以来江夏和南郡淘换下来的军备,抵得上荆地那中上等的革甲兵,再者就是并非是这些隶人士卒送死减少正规军的伤亡,而是作为正规军士卒的后补,担任守城、清扫战场,随军出征这一类事情。
这些隶人士卒的军纪当然也是不能够和正规军士卒相比,但是为了能够将这些人最快的编入作战行伍,林玧琰亦是在这些士卒之中实行带有连坐性质的什伍制。
即这些士卒按照基本的“伍”,五人一组,共同上阵,每个人得到的军功皆是平分,杜绝了抢功劳的发生,再者就是可以让这些隶人更好的合作,他们在正规军士卒冲杀的第一波之后,往往是三五成群联手杀死一名敌兵,因此伤亡率亦是减少了许多。
若县的城头已经是弥漫其硝烟大半月没有散去了,究其原因,除了大秦的兵力是在是不占优势之外,就是熊纪这个人实在是过于狠厉了,完全不在乎麾下士卒的牺牲。
几乎是三日便是组织一次攻城,第一批攻城的士卒没有携带云车等任何攻城器械,甚至衣衫褴褛,大秦军队一看就知晓这些人乃是熊纪麾下的布衣兵,毫无威慑力可言,熊纪让他们首先攻城,就是为了消耗守城秦军的箭矢与雷石滚木。
往往是熊纪军伤亡出现了近万人的情况下,那些士卒才肯退去,但是夜幕降临之后,往往是有着隐隐约约的影子摸入战场,他们乃是熊纪军的隶人,可以算是最为下等的布衣兵,趁着夜色想要在战场上寻得几件武器或者秦军的箭矢,送回熊纪大营,换取明日的口粮。
箭矢最为密集的地区距离城墙并不远,这些人也是暴露在了秦军士卒的视线之中,故此常常是有着秦军的善射士卒张弓搭箭,收走这些可怜人的性命。
夜间把守若关城头的几乎七成乃是隶人,故此,一声冷不丁的箭矢破空声,惊醒了已经是有些昏昏欲睡的守城隶人士卒,当下那名射出箭矢的巡逻伯长则是怒喝道:“都打起精神来,敌军的士卒已经是摸到了城下,居然还没有警觉!”
隶人士卒们纷纷是噤若寒蝉,不敢发言,随后一一皆是站直了腰背,望着城下究竟是什么动静,那名百夫长又是赶往了下一段城墙。
隶人们对这位夜间百夫长并没有什么咒骂,而是此人乃是大秦军中一位颇有战功的百夫长,前几日夜间就是这位百夫长率先发现了熊纪军夜袭一事,让众人警觉,从而避免了一场夜间鏖战!
隶人杨看了看周围,他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曾经亦是一名楚人,在江夏的应城隶丙营做过一段时间的隶人,去岁冬日,江夏郡府将大多数的隶人投入了南郡战场,杨便是随着他的兄长柏一起被送到了若关,半月前若关又是挑选青壮充入战营,故此杨和柏便再次被选中。
“仲弟,可有敌兵?”柏靠在城头之上,他的视线并没有仲弟杨好,故此他们一伍夜间侦查的任务便是交给了杨。
杨仔细看了看,实际上,荆人大多夜盲,到了秦国这边,倒是好了不少,虽是还有有一些模糊,但对于一些动静还是能够依稀辨别出来的:“有,不过距离某等还有一些远,矢的弓箭射不着!”
他们言语中的“矢”,亦是一名荆人出身的隶人,不过家中乃是鱼户出身,他的箭术来自于射鱼,柏这一伍已经是有了斩敌寇两人的功劳,这矢的射术从中发挥的作用不小。
被方才那名百夫长教训之后,已经是全无了睡意,这些人便是聊起来了,大多是荆人出身,自是有许多可聊的地方,这一伍之中除了柏、杨两兄弟和矢之外,还有两人,一人叫做“禾”,有些矮小,另一人叫做“戈”,平时话不多,但是在战场之上倒是异常勇猛,乃是这一伍之中武艺最为高超的人。
柏道:“还有三个敌寇首级,某这一伍大战过后,便是可以入秦人民籍,享受屋宅土地,这夜间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