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太子嬴肆观察敏锐,察觉到了随着林玧琰一齐奔逃的行列之中,居然是足足少了三人。
公孙鞅知晓其中关联,不过此时倒还追究南秦公子琰的时候,否则的话,倒是显得老秦对于南秦有不轨之心了。
是故,公孙鞅挥了挥手,便是派遣一列老秦戍卒将林玧琰、由余等南秦一众使团送往了驿馆之内,且是再次派人嘱咐咸阳令这几日要加派人手在驿馆周围戍守。
太子嬴肆见状,知晓公孙鞅的手段和秉性,自己再无可能在今日报复这南秦公子赢琰,当下在袖袍之中捏紧了拳头,便是向着公孙鞅告辞之后,毅然回了府中。
见到太子离去,公孙鞅亦是扫视了周围一圈,驻守西城门的乃是孟氏,原来公孙鞅还是认为老氏族已经是大半被慑于老秦新法的威严,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今日从小小的南秦公子琰被孟氏阻拦住,若非是公子琰提前半个时辰知会公孙鞅,第一时间赶来西城门的必然是太子嬴肆。
尤其是公孙鞅看着方才太子嬴肆那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知晓这太子对于公子琰的怨念必定是极深。
一想到这里,公孙鞅终是收回了目光,然后落在了车驾之上,坐稳之后,方才是对车夫吩咐道“前往秦宫,面见公君”
“喏”那驾驭马匹的马夫亦是应下,便是徐徐策马,前往秦宫。
车轮的声音响在公孙鞅的耳畔,其亦是喃喃道“老氏族终是老秦新法的危害啊如今围绕在太子身边,必定是向着太子嬴肆灌输对新法的不满,长而久之,太子必定是会对新法不瞒”
“而公君却”
公孙鞅一想到这里,却是闭上了眼睛,作假寐之态,似乎是因为察觉到时间所剩不多,公孙鞅亦是紧紧地皱起来了眉头凝聚的忧愁与忧惧久久不散。
半个时辰之后,公孙鞅亦是静立在老秦公君的面前。
而沉默许久的老秦公君亦是再次确认道“那赢琰果真是派遣了随从返回了南秦”
与这位老秦公君已经是十年的君臣关系,让公孙鞅对其已经是十分了解,当下是解释道“自大秦开关通商以来,列国的商贾便是至老秦络绎不绝,其中以魏国的商贾最众,然则,南秦进入老秦的商贾亦不是在少数,尤其是在老秦的渭水以南城邑,南秦以商贾为名的探子,绝不再少数。”
如是,公孙鞅才是下了一个判断“至多三日,公子赢琰的随从便是返回南秦,而南秦一旦是得到了相关消息,必定是派遣军队陈兵老秦南境,以此要挟老秦交出来公子琰。”
公孙鞅言语完毕,亦是让老秦公君干笑道“如此一来,老秦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公孙鞅点了点头,老秦公君这句话是话糙理不糙。
老秦公君站了起来,来回渡步,良久之后,方才是站了起来,对着公孙鞅问道“老秦收复河西之战,究竟是需要多少人马”
公孙鞅站了出来,这句话的回答,公孙鞅已经是想了许多年,回答起来自然是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对老秦公君一一陈列清楚“魏国河西有八万河西军,地方戍守亦是有着五万之众,安邑尚有数万武卒驻守,若是带上魏国开战征的民夫老秦非是举三十万兵马不可,甚至是多多益善”
闻言,老秦公君已经是捏紧了手掌,数十年前,那一场河西之战拼的是老秦十几辈子的积累,是故能够举五十万兵马,却还是被当初晋魏氏的吴王魏武卒击败。
但是如今,老秦的扩张度实在是太快,虽然是人口得到了暴涨,但是那些降俘的戎狄部族仍是需要大量的老秦军队去用着兵威镇压着。
三十万士卒,对如今的老秦国力来说,实在是不小的负担。
甚至是收复河西之战败了,老秦仍旧似数十年前那般,灰头土脸的逃进陇西大山之中。
犹豫再三,老秦公君还是问道“南秦林氏那边,能否请求到援军”
公孙鞅摇了摇头“南秦有强韩在侧虎视眈眈,恐怕不行。”
老秦公君亦是目前的窘迫处境说了出来“老秦新军十万,即便是是从各地抽调出来部分兵马,至多不过五万,剩下的缺口,只能是征民夫了啊”
公孙鞅目色沉稳的点了点头。
“但”老秦公君然是有着犹疑之色,随即看着公孙鞅言道“但如国相所言,至少需要十万能够上战场的老秦青壮,再加上为前方将士运送粮草的民夫徭役,几乎是押上了老秦所有的男丁啊”
“公君是在犹豫若是不能够取得河西,抽调如此之多的人口,老秦腹地的地方生产会耽搁”
老秦公君并未承认,当下所说的话,乃是追忆以往“先公举兵五十万讨伐河西之战,为何一战而溃,就是在于那晋魏氏以逸待劳,知晓老秦粮草不继。五十万的老秦男丁啊,一朝被晋魏氏击败,数百里的关西老秦多少人家死了家中的顶梁柱。”
“若是老秦没有震慑关西诸戎的老秦男儿,恐怕先公河西之败的结局再次重演在关西老秦的土地上啊”
老秦公君的目色十分复杂,看着公孙鞅,后者并未一言,其已经是为公君列出来了各种利弊,究竟该怎么样抉择,公孙鞅并不会劝服老秦公君。
即便是老秦公君对于公孙鞅的信任已经是到达了生死托付的地步。
果然,良久之后,老秦公君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之上“战”
公孙鞅接着言道“若战,咸阳乃是重中之重,强悍外敌之下,老秦诸多势力必定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