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胡伤不遵从林玧琰的将领,但从本质来说,胡伤的确是能够算得老秦难得的骁勇战将。
打仗的时候身先士卒,披坚执锐,即便是平日里治军,胡伤亦是十分严谨,此时不过是距离胡伤拒绝与右军主力会兵的第二日,胡伤亦是早早地起来,组织麾下的雍城骑卒进行训练。
那数千匹战马践踏大地的嘶吼声,亦是让胡伤一扫昨晚彻夜未眠的疲惫之感,唯独听见战马和兵戈的声音,胡伤方才是觉得自己的确是站在了战场之上。
“即便是某此次拒绝了那南秦的公子琰,但依旧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地方……”胡伤想了想,便是捏紧了拳头,看着右军大营驻扎的营寨方向:“某乃是太子嬴肆一脉的人员,这公子琰终究是南秦的公子,恐怕还管不到老秦老氏族的头上来!”
这般想通之后,胡伤甚至是只要觉得自己在讨伐魏国收复河西的战役之中表现的足够出色,斩杀的敌卒越多,爵位便会越高,到时候,定然是不会受这南秦公子琰的局限……甚至是反客为主也是未必不可能!
就是在胡伤这般想着的时候,一阵慌乱的马蹄声,亦是响起在胡伤的耳畔,这丝突兀亦是让胡伤不悦的皱起来眉头,抬过头看过去,居然是自己的亲卫策马在营中奔走,当下胡伤厉喝道:“发生了何事,尔等居然是在营中奔跑!”
那亲卫亦是勒住了马头,仿佛是一下子栽倒了马下,连忙跪在胡伤的面前,禀报道:“将军……将军!蓝田大营的骑卒,已经是从西面聚拢过来,全副武装,见其模样,似乎是有着向某军问罪的态势!”
“竟然有着此事!”胡伤惊骇,当下是连忙回过头来,看着那西面小山丘,似乎是有着营寨帐篷与山丘林木的遮挡,胡伤并未见到什么“蓝田大军”,但料想自己的亲卫绝无可能诓骗自己,胡伤便又是厉声问道:“前来某军阵前的,究竟是何人领军?!”
那亲卫想了想,方才是犹豫的说道:“卑将不过是带着营中的一些马匹饮水的时候见到的,隔得太远,领军之人的面目看的并不清楚,然且是见到了【嬴】字号的将旗,能够以嬴字为将旗的,在蓝田大营之中乃是极少数,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嬴庄将军或者嬴庄将军的心腹将领了!”
“嬴庄!”胡伤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作为嬴姓赵氏以勇武著称的几大将领,胡伤皆是如雷贯耳,铭记于心,然则,这嬴庄让胡伤忘不了的是,此人乃是公孙鞅在老秦变法的“力挺派”,常常是被雍城之中的那些老太祖骂为“竖子”的后辈。
作为蓝田大营的守将,嬴庄无论是从职位之上,还是在所统率的兵马数量之上,或者还是咸阳方面的重用之上,皆是要远超胡伤,听闻此事参与进了嬴庄,这亦是胡伤面色有异的原因所在!
“报!”又是一声通传,响在了胡伤的耳中:“伐魏右军数万人马,已经是朝着某军东部营寨而来!”
“该死的!”胡伤捏紧了拳头,这个时候,胡伤岂会是不知晓,这些事绝对是逃不过那南秦公子琰耍弄的手段,但是……即便是知晓这些,胡伤亦是没有勇气敢于举兵反驳,毕竟这个时候搀和近来的嬴庄,足以让动兵的胡伤坐稳“举兵反叛”的罪名。
胡伤权衡数息之后,连忙是将麾下的数名千人将召集到自己的面前,似乎是想到了某些对策,胡伤亦是一一告知了这些心腹。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胡伤方才是心满意足的遣散了众人,这些千人将皆是雍城之内的老氏族出身,对于胡伤虽说是谈不上言听计从,但是若是有碍雍城老氏族的利益时候,这些人并不介意联合在一起,听从胡伤的指派。
果然,片刻之后,数万的人马便是将胡伤麾下的雍城骑卒驻扎营寨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且是其中尚有数千名骑卒,人数绝不在胡伤的雍城骑卒之下。
胡伤亦是看清楚了那面嬴姓将旗之下究竟是何许人也,乃是老秦公君的公子,嬴疾!
胡伤曾经是在太子嬴肆的府邸之中见过此人,胡伤似乎是知晓这嬴疾的“软弱”,当下亦是厉声暴喝道:“公子疾冒然率兵围住了某等的营寨,究竟是意欲何为?!”
嬴疾连忙回道:“蓝田大营接到了伐魏右军的书信,言明胡伤将军所部动荡不安,故此,某率军前来协助伐魏右军……”
这句话托辞,亦是让胡伤不能够反驳,嬴疾虽是不惧担下与雍城的老氏族撕破脸的举措,但终究是能够保持安宁便是保持安宁,故此将一切的源头推到了右军之上。
看着胡伤渐变的脸色,嬴疾再一次言道:“此事乃是右军的请援信,至于何时何地何事,嬴疾并无清楚,只当遵循老秦新法办事,接到了右军主将的将令,某自是不敢有着丝毫的懈怠之处!”
“若是胡伤将军有所异议,自可与某前往咸阳,在公君面前一辨孰对孰错!”
这一顶顶的大帽子扣在了胡伤的头上,胡伤看向了嬴疾的眼神也是逐渐变了,往昔时候不做声不出气的公子嬴疾何时变成了眼下这般言辞犀利。
胡伤看着嬴疾,终是开口言道:“某不欲与公子疾争辩,只是这雍城骑卒之事,恐怕还是由不得公子疾甚至是那南秦的公子琰做主,即便是国相公孙鞅调用雍城骑卒,亦是需要公君的虎符与诏令……”
“大战在即,兵权调动事事繁琐,岂能够面面俱到!”嬴疾反驳道,随即亦是看着胡伤,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