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形之下,鲁中将季武与鲁士卿孟献哪里还敢有耽搁歇息的意思,孟献归来前后带上面见季武陈述中阳山关塞战况的时间,还没有三个时辰,便又是向西而去出使秦营了。
不过此番,孟献已经是没有了半点倨傲的心思,这一路上经过的城邑皆数被秦军占据,黑色旗帜之下,孟献感受到莫名的压抑。
这才是发现,若非是自己亮出了先前拜访过中阳山关塞的旧事,这些秦卒必定是诛己而后快!
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孟献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之意,连忙是在些许秦卒漫不经心的护卫之下,便是朝着秦军大营而去。
话说这身旁的秦卒也是让孟献提心吊胆的,鲁人素来爱好和平,反观这秦人似乎是极为嗜杀,每一次盯着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一颗敌卒的大好首级一般,让孟献心中也是一阵发寒!
连日来的奔波,情势越发危急,让孟献根本就没有半点停下来休息的时间。
如此,再次赶回中阳山关塞的孟献人马俱疲,人面憔悴,但孟献却是不敢作丝毫的歇息。
却是在关塞大门处,被秦军士卒拦了下来,孟献亮出来身份,却是丝毫不管用,那名普通士卒讥嘲道:“素来听闻鲁地士卿皆名士,怎么你这自称是鲁地士卿的,倒是像个十足的破落户!”
孟献说的口干舌燥,那名秦卒方才是稍稍松口:“公子诚殿下并不在中阳山,早就随着大军出征了,留守中阳山的是军师大人。”
“军师……”孟献想到了那天秦营中的断膑者,此人所坐的位置定然是这秦卒所说的军师无疑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当日对这秦军军师的怠慢之处,孟献心中便是一阵恶寒,随即也是犹豫起来了要不要入秦营。
这孟献终究还是有些血性的,知晓如今鲁国男儿深陷秦军合围当中,危在旦夕,当即是作出请求姿态对秦卒道:“还请小兄弟进去通禀,言鲁臣孟献请见!”
秦卒扫了扫这孟献,终是应了下来,去而复返之后如是言道:“军师正在联络各路兵马合围齐鲁联军一事,无暇顾及你,还是自请离去吧!”
听闻秦军正在合围齐鲁联军,当即孟献亦是心急如焚,此时那里肯归去,那秦卒见到孟献坚持站在那里,亦是不管不顾,任凭其立于此处。
如是两个时辰之后,孟献幡然醒悟,知晓秦军晾着自己必定是为了当日在秦营之中的出言不逊。
当即孟献四下搜寻,终于是找到了荆条负背,欲要请罪。
见到孟献如此姿态,秦卒方才是答应再为其通禀一声,此番还好,那秦军军师倒是一口答应下来接见孟献。
如此这般,孟献岂会是不明白这秦军军师在意的是什么。
虽然是被接入了秦营当中,但孟献姿态依旧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见到那军师,这孟献才是忽然想起来,自己连这秦军军师名号都不知道如何,只能够纳首拜道:“孟献唐突无礼,冒犯了秦军师,还请饶恕。”
若是从前,孙伯灵必定是极为在意自己断膑之痛,倒是如今,倒也是释然了,不过孙伯灵并不打算直接饶恕孟献此事,而是借着此事的由头好好的敲打一下这鲁人。
“某行动不便,就不扶孟卿了!”
孟献闻言,刚欲起身,却是突然想到这可能是秦军师的谦逊之言,孟献不敢当真,当即是回道:“行为孟浪之人,哪敢劳烦秦军师!”
孙伯灵见着孟献如此识趣,也是点了点头佯作不知问道:“还不知晓孟卿前来所为何事,莫不是又是需要某大秦对鲁国退军感恩戴德?”
“岂敢岂敢……”孟献连连否决道,当即是俯首道:“先前不知秦国兵力之威势,有所妄言还请军师勿要怪罪!”
随即孟献又是直接道:“某此番前来,是恳求秦军见某鲁军将士并未直接攻打秦国的情分上,饶过鲁军放回家乡!”
“情分?”孙伯灵笑笑,略带疑惑的说道:“怎么某接到的消息乃是鲁国驱赶了大秦派往的使者,再者这情分孟卿似乎是说的令人摸不着头脑啊,大秦将士浴血奋战守土有责方才是没有让齐鲁联军杀进境内去,怎么如今还算作了鲁军的功劳了!”
说到此处,孙伯灵也是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十分严肃的说道:“两国交战就请孟卿休要说这等无关紧要的托辞了,某亦是不妨开门见山,眼下秦国联合楚国,集合将近四十万的兵马合围齐鲁联军,恐怕大秦的战力如何,孟卿在中阳山之前应该是见识过的吧……”
“大秦欲要留住这齐鲁联军二十万兵马……并非是难事!”
眼见着这秦军师将话挑明,孟献也是急出来了一头虚汗,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朝着孙伯灵请求道:“还请秦军师明言相告,如何方才是能够放过这鲁国的五万中军!”
孙伯灵闭上眼睛作假寐状,并未直接回答。
而孟献虽然是心急如焚,但亦是未敢催促这位秦军师。
许久之后,孙伯灵方才是睁开了眼睛,当即是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是某大秦放归了鲁国中军,齐国国力强盛,足以有机会卷土重来,彼时这五万鲁国中军未必不再次伐秦……”
孟献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是大如豆珠,却还是不敢轻易发一言反驳,因为孟献知晓在这位秦军师面前强行狡辩,只能够适得其反!
听眼下这秦军师的口气,此事未必是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故而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