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遵从魏上将军逄涓的意思,援韩退秦这场战役的前线指挥之权交给了太子申的手中。
而逄涓则是在后方率领魏武卒压阵,如此一来,倒是让魏军先前一往无前的势头暂且稍稍止住,被阻击在新郑城北郊外十里亭处。
这里地势对驻防的秦军来说稍稍有利,乃是一处陡坡,秦营就是在坡上驻扎着,拒马栏和大量的壕沟让魏军士卒一时之间难以攻破。
赢如意亦是见到了前后魏军打出的旗号不一致,先前乃是已魏武卒为主力,西河军为辅助的前军现如今变成了以大梁魏室军为主力的阵容,倒是让赢如意有一些诧然之色,旋即也是放松了下来。
常言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然则能够拥有那般偌大的名声,亦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且不说魏武卒的悍勇,单论那魏上将军逄涓,便是一位极为棘手的对手,难怪当初能够带着魏武卒为魏国四处征战,无往而不胜!
如今魏营兵马的阵容转变,亦是让赢如意察觉到了这魏国上将军的心思可怕之处,其用兵精湛,阵法玄妙这些不过是为将之道的根本而已,只不过逄涓将这些用兵之术发挥到了极致罢了。
然而让赢如意更为在意的是,这逄涓的谨慎!
这番一来,倒是让赢如意觉得逄涓更为可怕了,明明是在己方取得优势的情况下,却是没有唐突冒进,急功近利的继续进攻,而是留有余力对秦军做下了后备的防御。
综合逄涓如今的为将之道,赢如意的这般看法着实有些抬高了逄涓,不过正是因为逄涓用兵精湛的先入为主,赢如意判断如此也是情有可原。
逄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在赢如意看起来就是“大战当前宠辱不惊”!
赢如意的几番兵败,亦是让新郑城内的公子嬴渊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就是在这几日当中,新郑城内的一些韩国豪贵居然是闹出来了几番行刺公子嬴渊的举动,虽然是有惊无险,但亦是让嬴渊感受到了魏国援军的到来,让这些韩人原本已经是认输的心态再一次死灰复燃了!
他们渴求通过杀死此番攻占新郑的秦军主帅秦公子嬴渊使新郑之围、韩国之困迎刃而解!
察觉到根系是出自魏国的援兵之后,嬴渊亦是派遣公子嬴穗领两万陇东骑卒支援战报上已经是岌岌可危的九弟赢如意。
待嬴穗率军赶到十里亭的时候,方才是发现在魏军攻势下节节败退的大秦兵马终于是立住了脚跟,随后嬴穗是发现攻打秦军的魏军主力已经是由魏上将军逄涓亲自率领的魏武卒变成了魏太子申率领的大梁魏室军。
后者麾下的人马足足是逄涓魏武卒数量的两倍有余,然则战力却是不及逄涓魏武卒的一半,不似先前那般对大秦兵马造成直接的大规模损伤。
双方就是在新郑北郊十里亭这里对峙了起来。
见到八兄嬴穗率领援军到来,赢如意亦是有着一丝尴尬之色,原本几乎是要立下了军令状守住魏军十日不得寸进,谁能够知晓魏军到来三日便是让秦军丢城弃地,如今方才是六七日的时候,便是已经让魏军打到了距离新郑几乎是只有一步之遥的十里亭。
从赢如意的口中得知了那位魏上将军逄涓便是一位百年难得一遇的兵阵大家,嬴穗也是颇为感叹:“旧日随着四兄在高陵便是见过兵阵演练,方才是知晓中原列国如今的兵阵武学的确是不能够小觑半分,其中变化无穷,运用得当,即便是没有天时地利的便利,亦是足以以少胜多,以寡胜众!”
“四兄身边也有兵阵大家么?”赢如意开口问道。
嬴穗点了点头言道:“也曾有一位,营中诸将皆是知晓此人乃是四兄的上宾,只当是军师对待,曾经是在高陵摆下玄襄阵,威力着实不俗,不过最终还是让齐人破去,如今看来未必不是诱惑齐军深入中阳山所为。”
“比之这魏上将军逄涓如何?”
嬴穗稍稍一想,两者似乎是并没有可比性,当即回道:“四兄这位谋士摆阵不过是运用四兄府中的四百私兵执旗听令,不似逄涓运用魏武卒,阵法早已经是衍变了千次万次,恐怕是比不了的。”
“这倒是可惜了!”赢如意也是感叹了一番,当即道:“若是四兄麾下正是有这般可以媲美逄涓的阵法大家,我倒是想请其不吝赐教了。”
嬴肆闻言,心思却是不在此处,而是话锋一转道:“恐怕,这几日就是魏军进攻最为猛烈的时候了!”
“这话怎么讲?”赢如意问道。
“乃是新郑城内的韩国豪贵,此番居然是派遣刺客游侠行刺我大秦将领,即便是三兄也是遭遇过了多次行刺……”嬴穗又道:“如今魏军压境,即便是大秦兵马继续封锁消息,恐怕关于新郑的消息也是隐瞒不住了,韩国权贵必定是与魏军取得了联系。”
“这也是三兄令我率领陇东军两万骑卒前来助援的原因!”
赢如意闻言,也是皱起来了眉头,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之色:“若魏军真的是接到了某军已经是攻克新郑的消息,必定是趁着大雪未来之前倾尽全力攻城,若是熬住了这一波,新郑大局便是定下了,但若是熬不住的话……”
赢如意言犹未尽,其话外之音也是多半认为此番秦军凶多吉少,魏军逄涓用兵如神,那新郑城内的韩国豪贵亦是不安分起来。
外有强敌咄咄逼人,内有祸害暗流涌动,这局势着实不妙。
嬴穗幽幽一叹:“恐怕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