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称阿洪的小叫花子看到竹阿濮年纪虽小,但是胆识过人,心中颇有敬畏。眼看锋利的匕首就要划到脸上,吓得他连忙下跪求饶。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跪在一个三四岁的面前求饶,这是何等不和谐的场面?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惊叹不已。
他们这伙人当中的头目,除了黄毛估计就是这个阿洪了。能站出来说话的都是有胆识的人,无愧成为领袖。当然跟一帮小叫花子谈领袖简直就是让人笑掉大牙,但是平日里大家对黄毛和阿洪言听计从倒是真的。
“兄弟手下留情,我说,我说……”
原来阿洪的真名叫僰阿洪,父辈原是牂牁国的贵族,后来受奸人所害,家中老小被人追杀,无人能幸免于难。僰阿洪命大,在逃亡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泥塘里,索性蛰伏不动,躲在烂泥里逃过了一劫。
后来遇上了黄毛几个人,为了不至于做个饿死鬼,就跟着这几个叫花子一路乞讨来到枯洛城。
枯洛城的族人本身就不富裕,几个小叫花子来到这里,讨不到几个剩菜,饥一顿饱一顿,有时候实在是饿得够呛,只得到城外的小树林里挖一些草根树皮充饥。
自从在树林里发现了这座小庙宇,他们的境况就发生了很大的改观。庙里常有人来供奉,他们就靠着供品,过上了稍微舒服的日子。
如今竹阿濮和养由基不请自来,想要分一杯羹,黄毛岂能同意?
竹阿濮收回匕首,让僰阿洪站起来。然后转身走到黄毛跟前,凑近他的脸,道:“小子,幸得你这兄弟通情达理,若不然我非骟了你不可!”
黄毛还是一脸的痛苦,豆大的汗珠继续顺着脸庞流下来。被两个小屁孩如此算计,他打死也不服气。于是趁着竹阿濮低头凑过来的瞬间,伸出右手,一把抓住竹阿濮的头发。
竹阿濮冷不丁被这么用力一拽,扑倒在地。黄毛忍住疼痛,翻身骑在竹阿濮身上。黄毛的体重与竹阿濮明显不在一个数量级别上,让竹阿濮几乎是动弹不得。
“小子,我原本想与你和好,你竟然阴我!”
“哼,是你先算计我,休怪我不客气。”
“你不用那么小气吧……”
养由基看到竹阿濮被摁倒在地,马上冲上来,从后面抱住黄毛。但是此刻黄毛缓过了劲,轻轻一甩就把养由基推到一边。养由基被重重摔在地上,一时竟爬不起来。
“小家伙,敢跟我来抢食,你还嫩着呢,今天老子把你弄死!”黄毛眼中露出一股杀气,真有要将竹阿濮掐死的迹象。
僰阿洪害怕出人命,在一旁不停劝说,但仍旧是无济于事。其实黄毛此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脾性,僰阿洪早就知晓,只是迫于生存才一路跟着他。
“你……”竹阿濮的脖子被紧紧掐住,几乎喘不过气,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手中的匕首在摔倒的时候掉在地上,基本上是够不到。
我草,难道今日就这么死在黄毛的手里?太不值当了吧!
竹阿濮手脚并用,想把黄毛从身上推开。可是黄毛稳坐泰山一般,纹丝不动。
养由基躺在地上,心中着急,但是腿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只得朝黄毛不断谩骂,但也是功夫。
就在黄毛一心想置竹阿濮于死地的时候,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棍打在黄毛的头上。
黄毛的身体软了下来,掐住竹阿濮脖子的双手也变得松弛。竹阿濮这才忙不迭地把黄毛推到一边,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僰阿洪!”竹阿濮大叫一声。只见僰阿洪双手紧紧抓住木棍,愣愣地站在黄毛身后,满脸惊愕,一言不发。
看来这是僰阿洪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手脚都在瑟瑟发抖。鲜血从黄毛的后脑勺流了出来,在地上染红一片。
“我,我杀人了!”
僰阿洪有点惊慌失措,赶紧把手中的木棍扔在地上。其他小伙伴见状,也围了上来,对黄毛的处境并不是很紧张,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死不了!”竹阿濮用食指在黄毛的鼻子边探了探,发现还有气息,这才放心地站起身来。
“你确定?”看到黄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僰阿洪有点不敢相信。
养由基此时恢复了力气,他才不管黄毛是真躺尸还是假躺尸,上去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这一脚踢得太有水平,刚好踢中黄毛的**。
也许是疼痛难忍,黄毛“哎哟”一声,居然跳了起来,醒了!
“我打死你!”黄毛坐在地上,翻身站起来,朝着僰阿洪的腹部踹了一脚。这一脚力道之大,足足将僰阿洪踢出五六米远。僰阿洪原本就是面黄肌瘦,体质虚弱,被这么用力攻击,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欺人太甚!”竹阿濮握紧小拳头,捡起地上的匕首,抓在手里。
黄毛听到竹阿濮的声音,回头看了看,摸了摸后脑勺,双手沾满血迹。这次是真的激怒了黄毛,看到斑斑血迹,他急红了眼。那根打过他的木棍躺在他的脚下,他随手抓起,怒容满面,朝竹阿濮冲来。
“小兄弟,快跑!”僰阿洪大喊一声,提醒竹阿濮和养由基赶紧离开这里。不过似乎跑是不可能的了,黄毛一个人堵住庙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阵势。
剩下的几个叫花子害怕得全都聚到僰阿洪的身边,他们一直对黄毛言听计从,大都是因为此人手段毒辣,发癫起来六亲不认,动辄伤人。
竹阿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