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将被人一剑穿喉,倒在了血泊中。
一名年轻人从阴影中走出来,看着中年男子,说道:“方才练习箭术,不小心失了手,王爷莫怪。”
二王子走到已经死去的小将身边,弯腰在他的怀里一阵摸索,摸出了一张白纸。
白纸上空空如也,并无内容。
二王子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之后,才将那白纸揉成团丢在地上,目光望向中年男子,说道:“我们一路奔波,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相助周王殿下成就大业,希望王爷不要辜负我们的一番苦心。”
“本王知道了。”
周王面色平静的说了一句,转过身正要回房,却忽然闷哼一声,瘫倒在地,蜷缩着身体,喉咙中发出一声声的嘶吼。
他的脖子和额头之上青筋暴起,皮肤之下,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蠕动,冷汗瞬间就将他的衣衫打湿。
二王子身后的中年女子屈指一弹,一颗药丸便弹进了周王的口中,随后,他的身体逐渐不再挣扎,嘶吼声也慢慢消失。
二王子看着他,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今天忘记给王爷解药了。”
他说了一句之后,脸上便露出笑容,说道:“王爷是聪明人,最好不好耍什么花招,要知道,没了王爷,还有世子,我们帮谁不是帮呢?”
说罢,他再次看了周王一眼,转身离开。
几人离开许久之后,周王才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将那张纸团捡起,关上房门,缓步的挪到桌前,缓缓坐下。
他取下灯罩,将那张纸团凑近火焰,纸团缓缓燃烧,在火焰的炙烤之下,纸上逐渐的显现出字迹,最终在火苗下化作飞灰。
周王看着桌上的灰烬,拳头握紧,最终也只能轻叹口气。
周王府,巡逻的护卫已经尽数换成了身材魁梧的汉子,衣着和打扮虽然像是汉人,但偶尔交流的语言,却是一种奇怪的音节。
周王府内,某处大厅中,诸多身着甲胄的将领聚集在一起,正吵得不可开交。
一名年轻的将领猛地一拍桌子,说道:“信王殿下继位,于国于民都是好事,为何要反?”
他身旁另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面色涨红,怒道:“要反你们反,这事老子不干,好不容易才盼到今天,除了信王爷,还有谁能当皇帝?”
年轻将领走上前,沉声道:“我也不反!”
噗!
他刚刚说完,身体便猛地一颤,低下头,看了看穿胸而过的一柄尖刀,回过头,看着面色漠然的一名男子,难以置信道:“将,将军……”
男子猛地将长刀抽出,年轻将领大口大口的呕出鲜血,倒地不起。
男子目光扫视了周围一眼,问道:“还有谁有异议?”
魁梧汉子双目圆睁,看着那男子,喃喃道:“你,你……”
他抽出长刀,指着那男子,颤声道:“为了造反,你连多年的袍泽之情都不顾了……”
噗!
另一柄刀从他的胸前破出,刀尖上还带着血迹,一名面色阴翳的男子走出来,说道:“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接连两人被杀,房间之内,终于安静下来。
被称为将军的男子看了看众人,再次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长久的沉寂之后,终有一人站出来,犹豫了片刻,说道:“我们能占领这五州,已经是借着先帝驾崩,周王回京吊唁之名,方才能出其不意,一举夺下,但此刻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所有州府都已有防备,在这种情况下,仅凭我们的人马,无法攻破任何一座州城,更何况,邻近各州一定已经开始集中兵马,等到朝廷的援兵和他们汇合,我们必败无疑!”
那男子面色平静,他自然知道造反不会成功,但不造反,现在就会死,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比死还可怕。
他不想死,更不想生不如死。
他目光扫视一圈,沉声道:“信王大逆不道,谋害先帝,夺朝篡位,犯下人神共愤之罪,人人得而诛之,为了匡扶正室,虽死不悔!”
“虽死不悔。”
“虽死不悔……”
“虽死不悔!”
……
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身下的血液还在蔓延,众人看着男子手中还带着血丝的长刀,纷纷开口,只是声音却并不那么有底气。
等到房间之内的众人纷纷退下的时候,一道人影才从后方走出来,看着那男子,点头道:“做的不错。”
那男子看着他,问道:“可以给我解药了吧?”
二王子扔道:“这是三日的解药。”
男子得了解药,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二王子扯了扯嘴角,说道:“汉人皆是贪生怕死之辈。”
中年女子从他身后走出来,淡淡道:“哪里都有贪生怕死之人,贪生怕死的汉人有之,无惧生死的汉人也不少。”
二王子拱了拱手,说道:“对不起,本王忘记了公孙师父也是汉人。”
中年女子没有再开口,二王子却是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的楚国之行,可谓是失败透顶,临行前的任务,竟无一完成,也只能在回程之时,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却也没想到,信王的声望居然如此之盛,若不是有公孙师傅在,怕是连一州之地都无法占据。”
中年女子道:“最长一个月,造反必将被镇压,二王子还是早做打算,以免到时候无法全身而退。”
二王子点点头道:“公孙师父放心,本王要是没办法全身而退,岂不是白白便宜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