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澜诧异的抬眸看他，清亮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茫然。
他这是…做什么？
云翊与她对视，一瞬间也忽然清醒了过来。
——是啊，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慕清澜救了他，他应该感激的。
何况，于情于理，慕清澜表示不会在意这个，轻松的应该是他才对。
他身上肩负了太多，哪儿有时间和精力去在意这些？
但…不知为何，看着她这张脸，他心里不但没有感到半分释然，反而越发的憋闷。
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因为他发现自己连生气的立场和资格都没有。
她的容颜还带着几分青涩，但已经隐隐约约透出几分倾城之色。
他唇瓣紧抿，一时间竟是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慕清澜黛眉微蹙，挣脱他的手。
“你弄疼我了…”
云翊一惊，下意识的松开。
那一抹滑腻的触感从指尖溜走，竟有种莫名的失落。
其实慕清澜也没有真的很疼，不过是想要挣开他的手，随便一说罢了。
她一边细细的揉着手腕，一边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心中当真是觉得奇怪至极。
她都说了不追究了，怎么反而好像他更生气了？
这段时间，他们交手数次，对彼此也算是了解。
云翊性子冷清淡漠，对这种牵扯不清的事情，该是最讨厌。
而她这般为他着想，他好像还不领情？
想到这里，慕清澜轻哼。
“你要是没什么可说的，我可走了啊。今天的事情，你就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行了，其他的我不会多计较的。”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这一次，云翊没有再阻拦。
他目送那少女离开，纤细玲珑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长。
但她没有回头。
云翊眉间微不可查的一蹙，袖中的手微微收拢。
直到慕清澜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闭上了眼睛。
他今天实在是…太失态了。
刚才慕清澜奇怪的仰头看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竟是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她的手。
甚至，迎着那双眼睛，他不但不想要退却，甚至…
他静静伫立，微风拂过，似乎有一丝燥热。
他深吸口气，想要平静下来，但鼻尖却依然有一股淡淡的甜甜的清香弥漫。
那是…她的味道。
云翊睁开眼睛，凤眸深深。
眼前是皎洁的月，清澈的湖，起伏的山。
脑海之中，心尖之上，却是她湿透的衣，乌黑的发，璀璨的眼，以及…
香甜的不可思议的…唇。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想要将这些都平复下来。
可越想如此，却越是清晰。
他隐约觉察到，他似乎有了什么变化，好像在朝着某处坠落，沉沦。
他不喜欢，他敏锐的觉察到这变化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
他无法克制。
他也不愿克制。
慕清澜并不知晓，那天，云翊在落月湖旁，独自立了一夜。
…
那天晚上的事情，慕清澜其实的确并未太过在意。
她更多的时间，还是花费在了秘境之中的历练，以及寻找哥哥之上。
不过中元秘境实在是太大，她和哥哥走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遇到。
但慕清澜并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