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医生的委屈和谨慎,周生自然是没有办法理解的,也不可能去理解。现在,他只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庸医,至少也是思想道德有问题的医生,至于是不是他对医生的要求太过,他不管。
周生不觉得自己有着什么精神上的问题,他很清醒,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接受怎样的治疗,至少他是那样想的,他也认为那样是对的。说到底,他不过是希望医生能够肯定他的意见罢了。
对于不符合他心意的医生,很明显是出现问题了的。既然不是他自己有问题,那只能够是医生出现了问题。什么?就是周生出现了问题?怎么可能,不存在的,没有道理,就是不存在。
基于一个错误的开始,想要得到一个正确的结论,很难很难,至少周生是做错了的。比较起医生所谓的好心和负责,周生更愿意相信是那医生没本事,又或者直接就是想甩锅。
那该死的医生不愿意帮自己,只是想着看些简单的小疾,然后就是混日子,净想着退休,那是不道德的。对于那样不道德的人和事,也许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周生的情绪不大对,他似乎是遗忘了掩饰,真实的情绪就是赤果果地表现出来,很显然,那见多了各种人和情绪的医生,也还是知道周生的激愤。那很危险,稍有不慎,自己就会是受到伤害,然后就是成了一个笑话。
尤其是在相关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对于自己和患者沟通的一番话,明明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既然是存在问题,那就一定是要找到问题。即便是不存在,也得是有着的。结果不言而喻,反正怎么都是牵连着自己。
尽可能地用温和而有力的语气舒缓紧张氛围,医生稍微扯远了话题,又是进行劝说。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心理专家,没有强大的控场能力,只能够用应付式的说法经验去应对局面。
顺承着周生的观点,无论真假,先稳着再说,就着患者的观点去解释进行自己的观点和判断,那是每一位医生都掌握的技巧。你说是眼疾就是眼疾,医生也说是眼疾,但在开药什么的时候,采取怎样的方子,那就对不住了。
反正就周生的不妥当的情绪和知识,对于医生龙飞凤舞的笔迹和相关专业描述,大抵是没有可能看清的。不得不说,在计算机登入病历严格执行之前,对于极端情况,医生还有着些从容。
就着一手干脆利落的“草书”,不单单是阳奉阴违,更是可以进行求救什么的。当然,不需要靠着那单子求救,只要周生被支开,医生分分钟可以打电话求助,关键还是要稳着局面。
周生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有了眼疾,又是详实地介绍了自己的相关情况,当然,那是有些颠三倒四和夸大的。前后有着矛盾,又是夸张,自然,那些个的自述,医生是不相信的,但他还是要装作一副认真的模样。
一切都是按规矩来,医生一举一动都很正常,他只是寻常地询问和倾听,再是在单子上写下他的意见,至于他开出的药方究竟是怎么个情况,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反正他是不会老老实实地说给周生听的。
装作一副老实认真的模样,医生还是没有放弃劝说周生,比较起糊弄人,他还是希望周生能够听取他的意见的。尝试着拐弯抹角地引导周生,医生劝了周生好一会儿,给他解释这病很正常,不丢人,而且肯定能治,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去精神科看一下。
见着没有丝毫打动周生的表现,医生甚至于是要“以身试法”,只说“巧了,我眼睛也有病”,试图通过病友的身份去取得周生的信任。那是很拙劣可笑的手段,但那医生确实是出于良心的。
说着说着,理所当然地是歪了楼,作为老实人的医生,浓眉大眼,结果还是背叛了革命,内心的活跃或者说闷骚,大抵是没有在工作环境中表现出来的。为了帮助周生,他也算是牺牲形象了的。
“呵呵,你们这些小年轻大概不知道,我们那年代,精神病,那就是疯子,没得治。谁家里面出了那么个人,就只能关起来、绑起来,或者放着人在外面疯,没什么法子。”
小心地观察着周生的神色,以此来调整语气和话题,同样的,用集体的名词来取代单人的表述,尽可能地给周生一种集体感,减轻了抵触,那都是小手段,但多少是有效的。
就当时的情况来看,周生也确实是被安抚了的,好歹是将医生的话听进去,即便那样稍微刺激的言语,也还是没有显得越发地烦躁。自然,得寸进尺,小步迈进,医生很自然地说下去。
“当然了,现在一切都好了。对于精神病的成因和治疗方法,都是可以有的嘛。大家也都是可以接受,像是抑郁症啊,失恋啊,考试挂科什么的,都是可以去看精神科的。”
“现在的人啊,看精神科那是很寻常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大家都是理解的嘛,反正闲着就是闲着,就当做是和医生聊天了。工作啊,学习啊,实在是太忙,想找一个可以好好说话的地方都很难,那都是可以去找精神科医生的。”
那些话都是很不严谨的,或者说大半都是瞎话,但为了哄骗周生,即便是昧着良心说假话,也得是要执行。比较起周生继续为难着自己,还是选择昧着良心说善意的谎言好些。
至于所谓的眼疾,医生不肯定,也不否定,只说可能就是心理原因,所以导致周生看到了幻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