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p
紫烟推开中堂的一扇大门,却见阿虎闪电一扑,两个前爪准确地按向紫烟胸前那育得很好山峰,伸出长长舌头卷向紫烟的下颌。/p
“啪!”紫烟胸脯闪电一缩,右手电挚打掉阿虎的狗爪子,嗔骂道:“死阿虎,老不改,真讨厌!”/p
“嗷呜!”落地的阿虎嗯咽一声,便张嘴咬住紫烟的裙裾,大甩脑袋,不准前行。似乎在说:你不让俺摸一摸,就不准你进主人书房。/p
“真是个赖皮狗儿!”无可奈何的紫烟只得笑骂着蹲下身躯,伸出右掌轻拍阿虎的脑门几下,再一边抚摸着阿虎的脊背,一边夸奖道:“阿虎最乖,最听话,是郎君的最好侍卫。”/p
阿虎这才放开裙裾,舔了舔紫烟的左手,一转身,便打头跑向唐睿的书房门,蹲守在门框边,吐着长长的舌头“呼呼”哈气。/p
轻轻推开书房门,紫烟见从来都是在奋笔疾书,仿佛没有止境的郎君竟然盘膝坐在长案前,眉头紧锁,愁眉不展,心肝儿没由来一疼,很想上去抱唐睿搂在怀里宽慰一番,变尽方法讨他的欢心。天晓得这是一种什么样奇怪的感情。/p
然而,她不敢越礼,连说几句心里想说的话也不敢。只得心疼暗忖:是什么事儿让从不焦虑的郎君这么揪心了,是因为杨婉茹的离去吗?这话连奴婢都觉得不可信!到的是什么难事儿呢?真不知如何排解那化不开的愁苦啊!/p
紫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阵穿堂冷风吹过,几粒尘埃散洒下来,落在脸上痒酥酥的,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很想退回中堂里好好猜一猜。遂又出了一会儿神,一阵冷风又吹过,浑身一抖,便转身轻轻关上房门,悄然走向唐睿。/p
唐睿觉察屋里多了个人,扭脸一看见是紫烟,便望着长案上那一堆草稿收起重重心事,强作笑意打趣道:“还是紫烟姐最好,永远都是这么准时!”/p
“郎君,也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了吗?”紫烟勉强一笑,压住心绪高兴说道:“今晚那道题,奴婢可是解开了哦。”/p
“厉害呀,真是一个数学天才,那可是高……呃!”唐戬刚要吐出高二一词,便赶紧住口,一比大拇指。他之所以要把函数传授给紫烟,其目的就是让紫烟通过夜校,去培养出几名厉害的造船工匠和航海家。/p
一两岁的他长天大日头地没事,便逗着她玩,要她教他识字、读书。渐长之后,便反过来给她讲了不少数学知识。紫烟的数学天分极高,对数字极其敏锐,若是在他前世所处的时代,很有可能成为一名女数学家。到十三岁时,就学完小学数学,现已相当于高二的数学水平了。/p
“奶奶个凶器的,这世道太黑暗了,该如何取舍呢?”他讪讪地环顾四周,愈觉惆怅,愈觉唐家的前途很是暗淡。刹那间,精神恍惚,如在梦中。/p
这一刻,唐睿心底前所未有地期盼:这不是华夏历史上的那个南北朝……但见他微蹙双眉,似乎含着脉脉深情,又似乎带着幽幽怨气。/p
紫烟见唐睿又走神,便不再出声打扰他了。/p
唐睿慢慢站起身来,望着桌上那堆草稿玩味良久。遂走到窗前,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四周沉寂,恍若置身于一座荒庙,觉得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p
“郎君,甚事儿让你这般作难?”望着唐睿那小小的背影想了很多很多的紫烟,终于忍不住出声相询。柔柔的,很暖心。/p
“这个吗……”唐睿一沉吟,幽幽问道:“若宿卫军突然包围堡坞,要唐家交出造船、造车技术和巴盐、雪盐销售,否则,杀无赦,唐家堡坞化为灰烬……你该如何抉择?”/p
“郎君,这……”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紫烟张嘴结舌,咽了咽涎液,仿佛使出全身力气才支支吾吾问道:“郎……郎君,没……没有生病吧?”言外之意,就是唐睿了神经病。/p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唐睿干干一笑,催促道:“遇到这样情况,你作何选择?”/p
紫烟脸色阴晴变幻良久,一咬牙果决道:“若真生了这事儿,奴婢就带着郎君潜入水中,逃回巴山!”/p
“逃无可逃呢?”/p
“那……那……就给他们!”/p
“聪明!”唐睿大赞一声,倏然转身,冷然说道:“人活着才是唯一的,其余都是身外之物……可世上又有多少人能这般屈辱活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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