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两艘诺曼战舰又兜了回来。这次它们依然选择直线穿插,速度、间距未变,只不过改换了切入角度和高度。在它们靠近之前,魏斯朝下风位置的山林发射了三发燃烧弹,制造了新的火源和浓烟。
两次在浓雾之中冒险穿插,始终没能摸清敌情,近来败仗连连的诺曼人肯定很是窝火。它们在远处徘徊片刻,试探性地用中小口径舰炮往浓雾深处投射火力,那些炮弹呼啸着落入山林,炮弹落点近的近、远的远,跟这艘无法重新起飞的运输舰相隔甚远。
见运输舰外面的部落壮士们纷纷趴在地上,魏斯从炮位上探出头,用阿尔斯特语高声喊道:“没有危险,继续搬运!”
他们之中有人能听懂阿尔斯特语,而且炮弹落点确实在比较远的地方,也就陆陆续续地爬了起来。
“没问题!继续搬!”魏斯继续唤道。
等到部落的壮士们又重新开始搬运装食品的木箱子,魏斯把注意力放回到两艘诺曼战舰身上。没头没脑的轰了大约一刻钟,打了百多发炮弹,它们开始尝试新的战术:巡防舰把飞行速度降了一半,飞行高度降到了三四百尺,重新走起了s形路线,巡洋舰则继续保持在千余尺的飞行高度上,以原有的航速在这茫茫浓雾中兜起了大圈子。
见此情形,魏斯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不是因为忧虑而紧张,而是一种兴奋的紧张感。让敌人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自相残杀,若非偶然,便是顶级战术谋略所为。他密切关注着两艘敌舰的方位,不断进行着相对应的弹道计算,并从敌舰指挥官的角度进行逆向思考。所幸,敌人的巡防舰推进缓慢,巡洋舰又是机械地兜着圈子,让他有足够的耐心和定力去寻找合适的时机和契入点。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魏斯麾下的“自由人”回来报告说:“长官,指定物资已经搬运了差不多百分之七十,预计再有两个小时可以完成。”
两个小时或者三个小时,在魏斯看来并没有本质的差别。在保证游击先遣队主力安全的情况下,能运走多少食品是多少,没必要强求全部或是大多数——此时搬出来百分之七十或八十、九十,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来得正好!”魏斯让这名战士来到炮位上,告诉他如何击发火炮,在装填炮弹并调整好射击角度之后,自己又跑到另一侧的炮位,装填、调整,又用了几秒时间在心里验算了一边,隔空喊道:“听我指令……开火!”
“自由人”当即拉动炮绳,魏斯这边有意晚一拍拽绳。两发高爆弹脱膛而出,它们先是上升,经过9-10秒的飞行,来到了弹道的最高点,此时炮弹的飞行状态趋于水平,紧接着,炮弹开始下落——当它们中的一发或两发击中诺曼巡洋舰时,爆炸的形态以及遗留的痕迹都将给予敌人这样一个误导:炮弹是从相近或是更高的高度打来的。
野战炮级别的炮火,就算两发全部命中,对一艘诺曼巡洋舰的威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转瞬即逝的爆炸恰恰刺激到了诺曼人的敏感神经,这艘飞行战舰旋即向炮弹飞来的方向予以猛烈还击,很不幸的是,与之协同作战的巡防舰正处于巡洋舰炮火的方向上,就算一时半刻逃过劫难,舰上的军官和舰员们也被这情景给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拍发告警电报:我舰遭遇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