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意思,对方看来有所准备,那吴凤决定费点儿心思,听对方要说什么?
吴凤心中,对王萱、金在中一帮人的举动,很理解,也提起了兴趣。
而刚刚那名武士的行为,以及如海的举动,都落在王萱的眼中,她一瞬间就明白了,金伯的安排被发现了,对方已经明白了己方要表达的意思。
王萱更加专注的盯着吴凤,想从他脸上和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点点的慌乱,却什么都没看到!
如此年轻,心性就如此的稳健,当真不同凡响。
吴凤和王萱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大家都笑得更深了,这笑容很有意味。
这时二人对视之时,一名武士,并未穿着甲胄,也并未携带太刀,只是身穿一件黑色武士服,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壶茶、两个杯子,慢慢的走进了屋内,将茶斟进杯中,双手递给两位大佬,吴凤和王萱也是十分自然的双手接过茶。
那名武士将托盘和茶壶留下,就缓步退出了大厅。
吴凤拿起茶杯,微抿了一口,还行,不算太烫。
然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王萱身上。
“这位当家。”
吴凤直接决定自己先说话,而且他用的是江湖中人的说法,当家。
“来到在下下榻的地方,不知有何事,不如直说。”
看到吴凤先张口,王萱也并未打算和他卖关子,有话直说。
“这位当家,在下姓王,名萱,是高丽人。这次,之所以带人前来,是想与当家的结个善缘,当家的属下武士训练有素,麾下的势力一点不弱。
在下平日走的是朝鲜到倭国的海上商路,那条商路之上,倭国海贼、朝鲜海贼到处都是,十分困扰。
希望可以当家有所合作,大家一起将那些大些的杂鱼吃掉。
这有三件礼物,还望当家笑纳。”
说完,向后一招手,身后的护卫立马站起两人,走到门边,向外一招手,在庭院中等候很久的杂役便立刻打开搬进来的箱子,将里边的礼物拿出来,双手递给这两名护卫,而这两名护卫又轻拿轻放,将礼品放到了吴凤和王萱中间。
就在这两名护卫搬东西的时候,吴凤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他们身上。
而是在刚刚王萱的这番话身上。
刚刚王萱说的是,她是高丽人,这句话很有意思。
现在,朝鲜立国早已过了百年,民间的商人、平民以及贱民,在外,都说自己是朝鲜人,“高丽”基本上已经成了一个禁词。
当年,李成桂建立朝鲜,对高丽旧人大肆屠杀,民间只要有人敢称自己是高丽人,立刻就会有捕快、驻兵找上门,下大狱,斩人头。
王萱居然在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自己是高丽人,只能说明这股势力,是当年李成桂并没杀光的高丽旧人。
高丽旧人这股势力,跟自己接触,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海贼?
呵呵,这帮家伙说自己是老实商人,谁信谁傻子,恐怕他们这么多年的无本生意是没停过。
吴凤心想,这几年在朝鲜到倭国的海路上,没少杀朝鲜人,但是好像也没碰到过高丽旧人,如果在劫船的过程中有人说自己是高丽人,自己做了他,也一定会有所注意。
现在没有印象,难道说自己以前在在杀人的时候,刀挥的太快了,根本就没有等别人把话说完就搞定了?
还是接着听一下他们到底要干嘛。
想到这儿,吴凤就又把注意力放到那两个正在忙活的护卫身上,他们已经将三样礼品放到了自己面前。
这礼品之中最显眼的是一副甲胄。
这一副棉铁甲。
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种棉甲或是镶铁棉甲。
准确说!
这是一副由棉甲和铁甲拼起来的甲胄。
而这副甲胄的制式跟后世大家看到的朝鲜盔甲和明朝盔甲还是有所不同,看起来,有一些朝鲜之前高丽甲胄的特色。
这副甲胄的铁盔的形式,乃是传自蒙元的钵盔。
这种钵盔在明军和朝鲜军,非常的常见。
这种钵盔的样式就是圆桶锥形。
盔顶有着铁制的三叉儿,这个铁制的小的叉子像铁钉一样钉进盔顶,在钉进盔顶的同时压着一抹黑缨。
这黑缨应该是马鬃,染成黑色。
钵盔的左右两侧有两根铁质牛角,应该是装饰,但按着这两个尖儿的锋利程度,如果真拿头戴着铁盔撞人,说不定也能见点血。
这钵盔的下方是顿项,是棉甲的制式,外为黑,内为红。
里面应该没有夹着细小的铁甲片,只是用十数层经过加工的棉片缝制其中,然后黄澄澄的铜钉固定压紧。
而且这顿项是分为脑后和脸部左右两侧的三片儿,这种顿项的制式跟朝鲜军和明军甲胄的顿项是一样的。
而不是蒙元以及后来的后金和之后的清国那种的将脸部直接围起来的一体式顿项。
身体上的主要的防护甲胄是铁甲,而且是鱼鳞甲。
这鱼鳞铁甲的甲片宽约四厘米,长约六厘米,鱼鳞甲片一层一层叠起来,用细长皮条连接起来,然后又在铁甲贴近皮肤的边沿包上棉质的内衬,这是为了防止铁片锋利的边缘划伤皮肤,以及在冬天的时候,有这一层棉质的内侧可以尽量的防止铁制的甲片从穿着甲的人的身体里面吸走热量。
这鱼鳞铁甲类似背心,胸前胸后,都有厚重的甲片防护身体,但是这铁甲并不是从胸前分开的,而是从头上套在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