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军士来报说吕布来了,姬溪没想到他这么心急,连一天都不愿意等,可人家既然来了,姬溪总不能不见,于是乎亲自出迎。
与吕布同来的还有高顺,姬溪将二人请入账中,对吕布说:“小弟本还想这明日亲自将这三千小子给兄长送去,不成想倒是劳累兄长亲至,小弟惶恐。”
许是觉得平白的得了姬溪的这支精兵有些不好意思,吕布对姬溪的态度略有些缓和,笑着对姬溪说:“你我兄弟,同心同德,贤弟为何这般见外?”
姬溪说:“如此倒是小弟唐突了,兄长万勿见怪。”
吕布接着说:“贤弟啊,你当知晓,夺人所爱之事实非愚兄愿意,实乃是圣命难违,父命亦难违啊。”
姬溪笑说:“兄长刚还说小弟见外,兄,天下之兵,皆天子之兵,皆义父之兵,小弟安敢有心用之为己。而且,这三千兵马能得兄长这般的绝世英雄为统帅,乃是他们的福分。”
吕布才不相信这是姬溪的真心话呢,不过姬溪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乐得打蛇随棍上,便说:“贤弟能有如此心胸,愚兄甚为敬佩。既如此,愚兄便放心了。”
姬溪颔首,吕布继续说:“那依贤弟之见,我二人的交接,是兵员换寨呢?还是主帅移营呢?”
姬溪笑说:“不必大费周章,还是你我兄弟换下吧。”
吕布便说:“如此甚好,高顺,自此后,你就是我弟姬溪的部下,当善加辅助之。”
高顺领命,姬溪拜谢,继而将张统叫进来,同样对之勉励一番。
再之后,又与吕布寒暄了几句,瞧瞧吕布的神色,已经略有些不耐,便适时的告辞,只带了二十个护卫同高顺一同离去,整个过程,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高顺领着姬溪在陷阵营里面转了一圈,姬溪忽然觉得,或许今日的事情自己并没有吃亏。这陷阵营比之姬溪的三千军马虽然略有不如,但却绝对算的上是精兵。若是经过自己的调教,必然能再上一层楼。妙的是,吕布不可能收服张统等人,但自己却有机会收服高顺的陷阵营。若是达成这个目的,自己岂不是平白的赚了三千精兵。
这么一想,被王允算计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态度也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跨度之大,令高顺很不适应。
姬溪亲切的对高顺说:“甚好,甚好,此军虽是新败,然仍能进退有序,按部就班,只这军纪,便足以说明高校尉治兵有方。”
高顺却对姬溪的热络熟视无睹,在他看来,自己引以为傲的陷阵营在败给姬溪后,以后必然不会再收到重视了,被指派给姬溪去护卫宫廷更是坚定了高顺的这个想法,于是乎,宛若斗败的公鸡,提不起什么兴致,对姬溪的夸赞也不感冒,甚至觉得姬溪在嘲讽他,于是百无聊赖的对姬溪说:“姬将军见笑了,败军而已,有何面目承手将军夸赞,只求将军不要嫌弃我等罢了。”
高顺的心思,姬溪略知一二,便宽言道:“高校尉不必自扰,更不必妄自菲薄,某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别无他意。”
见高顺仍是提不起兴致,姬溪便半开玩笑的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不可耻,可耻的是不能知耻而后勇,高校尉莫在故作女儿状了,徒惹人笑耳。”
当兵的嘛,最怕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高顺当然也不例外,是以闻言之后立刻怒目直视姬溪,而姬溪却不等他开口,紧接着说:“再说了,某别无所长,却对练兵之道颇有涉猎,高校尉若不嫌弃,你我当同心协力,互补互助,假以时日,陷阵营的威名必能名扬天下,高校尉以为然否。”
经姬溪一提醒,高顺立刻反应过来,对呀,那三千兵马是姬溪训练出来的,且还听说其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那么,若是让其训练自己的陷阵营,有将士们之前的基础在,进步必然如有神助,一雪前耻,指日可待啊。
这么一想来,高顺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恳切的请求姬溪说:“只望将军能够一视同仁,教导我等军阵之道。”
姬溪笑说:“这是自然,明日我们便进宫履职,除必备的守卫外,余者必须随我训练,高校尉,你当知晓,姬某练兵,可是很苦的,就怕你手下的兄弟们受不下来。”
高顺仰着脖子道:“姬将军放心,若有末将手下的兵有那个当了孬种,不必将军动手,某亲自砍下他的脑袋。”
姬溪笑道:“如此甚好,那姬某就拭目以待了。今日天色已晚,高校尉辛苦些,将伤员们尽快医治,明日辰时,率兵前去西安门与某会和,你我一同前去见陛下,交接皇城防务。”
高顺领命而去,走了两步却又折回,对姬溪说:“末将还是先安排将军的起居吧。”
姬溪笑着摆了摆手说:“不必劳烦,我今夜回府去住便可。想必高校尉也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姬某的眼皮子底下做罢,无妨,都是人之常情,姬某可以理解。今日,你想怎样就怎样,但到明日,姬某的令,就必须是尔等的命。”
这话,前面是笑着说的,可说着说着,脸就本了起来,到最后,脸上凝重之及,身周寒气逼人。
高顺更不适应了,暗想眼前的这人还真是难以捉摸,拍马屁时让人鄙视至极,相处时又让人如沐春风,此时寒气逼人的气势又能让自己这个百战沙场的勇将遍体生寒。
那寒意透体而入,高顺竟鬼使神差的感到了一丝理所当然,于是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