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雄壮惨烈的演练中,辕门大开,姬溪凝神希望,他看到了四个小点,他们亦步亦趋的向前走,身边的兵马接踵而至,刀枪剑戟遍布全身,但那四人的速度从始至终没有任何的改变,他们的身影在三万军中是那么渺小,但是,他们却似乎诡异的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三万兵马,他们在下方,但给姬溪的感觉确实他们与自己处在同一个平行线上。
他们越来越进了,姬溪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的脸和他们的身形。
走在最前面的,是神情自若的赵云。
赵云身后半步,跟着冷静沉着的刘备,刘备身后半步,一左一右跟着两位大丈夫。左边一个相貌堂堂,身高九尺,美髯飘扬,那张红脸上,透出的是一股绝世的风姿。右边一个身高八尺,怒目圆瞪,一脸粗狂的短须,宛若一头洪荒巨兽,他的身上,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发散着嗜血狂暴的气息。
三个人,三把剑,就这么稳稳当当的走在这万军从中,刘备目不斜视,关羽满面蔑视,张飞跃跃欲试,不同的表情却在告诉姬溪同一个道理:人家三兄弟,视你这三万兵马如草芥。
他们越来越进,姬溪的眼睛越来越亮,他的拳头越握越紧,他对身边欣赏之色溢于言表的吕春说:“文封,此三人如何?”
吕春赞道:“当世英雄,无出其右。”
姬溪问:“我要杀他们,你意如何?”
吕春一滞,初始尚还觉得姬溪在开玩笑,可待看到姬溪那张杀机逐渐浓郁的脸时,吕春方才错愕的发现,姬溪这是真的起了杀心。
于是,吕春急忙劝阻道:“此三人一来并无任何过错,二来有功与社稷,三者刘备的仁义之名四海皆知,为何要杀?如何能杀?怎能妄杀?”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姬溪的杀心不但没有稍减,反而更加的浓郁了,瞧瞧,刘备还没怎么样呢,吕春就为他求情了,假以时日,那还了得,杀,必须杀。
吕春见状,心急如焚,竟怒气冲冲的大吼道:“为人主者,当有海纳百川的气度,安能做嫉贤妒能的小人?你若杀他们,便算是我吕春瞎了眼。”
吕春的话,相当于指着姬溪的鼻子骂他是个小人、庸主,这话骂的极重,骂的姬溪都有些忍不住了,所以,他冷着眼瞪向了吕春,对上的,是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那双眸子,寸步不让的盯着他,直到姬溪败下阵来。
姬溪无奈的发觉,刘关张自己杀不了。刘关张的可怕,是姬溪承自后世的经验,姬溪无法对吕春解释,而现今,他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证明,刘关张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自己如果一意孤行,刘关张必死无疑,但吕春会认为自己是个嫉贤妒能的小人,自己将永久的失去吕春,而失去吕春,便代表着失去了吕浅的爱戴,失去了吕浅,姬昀必将对自己心生嫌隙,而不管是失去吕春,还是失去吕浅,更或是失去姬昀,都是姬溪所不能忍受的,相比之下,杀掉刘关张,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于是乎,姬溪深吸口气,强行按捺下心中的杀意,脸上几乎瞬间便换上他那招牌似的无赖笑脸,对吕春呵呵笑着说:“哎呦喂,咋的了?我开玩笑呢,文封你怎么还变脸了呢?我能是那种嫉贤妒能的小人吗?”
吕春轻舒口气,知道姬溪这是在找台阶下,也知道姬溪的杀心是真的,更知道姬溪听进去了自己的劝阻,于是,吕春干笑了两声,算是给了姬溪一个台阶下。
吕春干笑,搞的姬溪挺尴尬的,可还好他是一个不要脸的人,于是乎硬生生的将这尴尬抛开,转变话头对吕春说:“走吧,文封,人家来都来了,我们总得去迎迎不是。”
吕春点了点头,便跟着姬溪下了高台,没多久,赵云便领着刘关张三人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从赵云的眼中,姬溪看到了钦佩,这让姬溪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而刚刚按下的杀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不过却被他再次硬生生的抹去。
姬溪亲切的上前,做势去挽刘备的手,口中道:“刘皇叔大驾光临,溪这第七师,蓬荜生辉啊。”
刘备对姬溪的亲切动作没有回应,他只是抱拳一拜,说:“姬将军有令,备岂敢不来,而今日能见到如此雄壮之师,实乃备三生有幸。”
这番话,说的不愠不火,不卑不亢,由此可见,这是一个谨慎小心,循规蹈矩的人,而刘备是这样的人,他的兄弟却显然不是,只见他身后的那个莽汉猛的踏前一步,声若洪雷,直言快语的指着姬溪道:“你这人好不爽快,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又不敢真刀真枪的干,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这话一说,场面议事寂静无声,谁都没有想到,这猛张飞竟然真的这么猛,竟然张口就开骂,而且骂的还是姬溪这个一军主帅。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了片刻。
紧接着,平地两声炸雷几乎同时响起。
“三弟,休得胡言。”
“你找死。”
这两句话,一句是刘备呵斥张飞的,另一句,是姬渊吼出的,而随着这一声吼,姬渊的人已经扬拳向张飞打过去了。
姬渊是个简单的人,他不愿与任何人为难,但是,他的心中却有一个坚不可摧的标尺,谁越过了这个标尺,谁就得付出代价。比如现在,张飞指着姬溪的鼻子骂,姬渊如何能够忍受的住,挥拳打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事情的发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