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坊市转了一圈后,姬溪便一直呆在这百丈方圆内,不曾外出。
他用训练黑子和小黑以及飘雪来打发时间,闲暇的时候,姬溪总是会坐在太阳地里发呆,他的目光偶尔看不自觉的望向西方,这几日,他总会不自觉的想起一个人,一个叫安东尼的欧洲人,在姬溪的记忆中,他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不知他现在还活不活着。
姬溪想见他,想与他聊聊天,向他请教一些问题,因为在姬溪看来,在眼下的这个时代,唯一算得上伟人乃至圣人的也就只有他了,不过,他远在丝绸之路的尽头地中海,姬溪不可能去走一趟,想来他也不会来东土,所以,这只不过是姬溪心中不切实际的野望罢了,而姬溪之所以会有这个野望,是因为这些日子来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不透,看不清。
不得不说,姬溪消沉了几天,而后,他强迫自己忘记心中的困扰,再次将目光着眼与当下,他的目光不再望向西方,转而望向东土。
算算时间,薛武已经离开了大半个月,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已经抵达长安了。
如姬溪推算的那样,薛武此行还算顺利,他离开土城后,日夜兼程,只用了半个月的功夫便抵达了关中长安,这一路,虽然风尘仆仆,疲惫不堪,但他心中的急迫却一点也没有稍减,他急切的想要完成姬溪的嘱托,然后返回敦煌陪在柳眉的身边。
他数年前来过长安,但跟当时落败相比,此时的长安却令他颇为震惊,他这一生去过数之不尽的地方,但却从未见过如此的繁荣。
长安的繁荣和昌盛,给薛武一种身处太平盛世的感觉,然而当他真正的不足其中,他却立刻感受到了那繁花似锦下的波澜诡谲。
薛武游走世间数年,早就养成了谨慎的性格,是以进入长安城没有多久,他便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准确的说,在他向第四个人打听吕春的住所之后,他便发觉自己被跟踪了。
他想摆脱追踪,却遇到了高手,当他找到吕春府邸的时候,他被抓了。
薛武被抓紧了刑部的监房,没多久,这间监房中便进来了一个黑面短须的中年人,他自称刑部尚书赵谦。
薛武愤怒的指责其无顾抓人,赵谦不紧不慢的问:“你祖籍何处?”
“我四海为家,居无定所。”薛武记得姬溪的嘱托,是以并不打算对赵谦说什么。
赵谦不急不恼,却直截了当的问:“可见过国贼姬溪?”
薛武心中大惊,自然矢口否认。赵谦不急不缓的说:“姬溪小贼失踪已近两月,算算时间,若是他还活着,怎么也应该有信了,而小贼在朝中最信任的便是户部尚书吕春,所以我料定,若是有消息,吕春肯定是要第一个知道的。我猜的对吗?”
薛武佯装不懂:“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看你的装束,应该是从自西域经巴丹吉林和腾格尔沙漠进入关中的吧,莫非,姬溪如今在西域?”
赵谦显然是在诓薛武的话,可薛武也不是笨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赵谦又说了几个地名,期望能从薛武的眼睛里面推算出一些什么,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姬溪所在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名字,赵谦又怎能用这种方式套取到信息呢。
自始至终,薛武都咬死不认识姬溪,赵谦也没有用刑,而是说:“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便强求。你知道,如果现在是姬溪在拷问你的话,他会怎么做吗?”
薛武不说话,赵谦笑的阴森:“依姬溪的意思,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因为只要他怀疑你会给他带来威胁,那么,你就得死。老夫对他的为人非常的不耻,可事急从权,老夫也不得不做一次小人了。”
顿了顿,赵谦再次说:“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吧,说出姬溪的消息,老夫饶你性命,还可保你加官进爵。”
薛武心中开始了恐慌,他相信赵谦不是在开玩笑,他不怕死,可却怕他死了之后柳眉将无依无靠,他记着姬溪的嘱托,却更加牵挂柳眉,这一刻,他开始了动摇,他想着:看这赵谦的意思,若是知道了姬溪的具体所在,一定会派兵前去追杀的,到那时,姬溪或许必死无疑,可自己还是有把握救出柳眉的。
看出了薛武眼中的动摇,赵谦适时的加了一把火:“你要知道,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你绝对走不出这间牢房。”
薛武咬咬牙,终于,对柳眉的牵挂占据了上风,他的神态慢慢的变的坚决,他终于开口:“我有一个条件。”
闻言,赵谦立刻神情振奋,激动的双手抓住薛武的肩膀,略有些急切的说:“如果我带你找到了姬溪,你要帮我救出我的妹妹,并且,我要一株天山雪莲。”
赵谦答应的非常的爽快,爽快的竟有些失态,这爽快让薛武不得不怀疑赵谦能否履行答应他的事情,于是,他再一次的犹豫了。
赵谦气急,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他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再次开始劝说薛武。
薛武再一次的陷入了徘徊不定的局面,他的神色慢慢的焦躁起来,而与之相反的,赵谦的神色却慢慢的变的自信而笃定,因为他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
眼看着,胜利已经在望,然而偏偏在这个当口出了变故。
忽的,赵谦听到牢房外传来一声暴喝:“放肆,我乃刑部侍郎华歆,你敢拦我?”
有人小心的回答:“赵尚书交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