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姬月要去向太后请安,姬溪下意识的向不远处的亭子内看了一眼,之前一直没在意,可这忽的一眼看过去,脑中却猛的想起了一种可能性。
于是,姬溪沉吟着对姬月说:“那亭中的人你都认识吗?”
姬月不明所以,顺着姬溪的目光也看了一眼,说:“认识几个,大多不认识。老娘跟他们又没有多少来往。”
姬溪说:“等会你进去后,将她们的身份都记下来,回头告诉我。”
见姬溪说的慎重,姬月的神情有些犹疑,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姬溪宽慰她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顺便打听一下她们的身份就行,也不必太过明显,漏掉几个也没什么,记住她们的相貌,回头我会派人去查。”
“你怀疑她们和你的刺杀案有关?”姬月还是很聪明的。
姬溪点头又摇头:“或许吧,不管怎么样,先查查,有备无患。”
姬月嘴上说:“就你事多。”实际上心中却颇为在意,是以立刻忘却了方才和姬溪生的闷气,点点头立刻向何后所在的亭子走去。
姬溪看着她走进何后所在的亭子,而后复又走进了秋风亭,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场中的舞曲还在继续,不过姬溪却不敢再盯着欣赏了,一来姬月就在不远处看着,二来姬溪的心头有了一个新的猜测,此时正在思考这个猜测的可能性能有多少。
芙儿敏锐的察觉了姬溪的沉思,便从身后绕出来,借着给姬溪倒酒的机会问姬溪:“将军莫非想到了什么?”
对芙儿的敏锐姬溪颇为赞赏,此时也需要有个人给他参谋参谋,于是便不加掩饰的说:“我查了杨彪这么长时间,却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出来,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芙儿轻声道:“要么是杨彪确实没有问题,要么就是他的渠道极为隐秘。”
这是废话,也是大实话,姬溪没有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投向何后所在的亭子,顺着目光看过去,芙儿瞬间猜到了姬溪的猜测:“杨彪若是通过他的夫人联系其同党,确实难以察觉,妇人之见的聚会,谁又会多加注意呢。”
姬溪赞许的点了点头,轻声说:“替我多加留意。”
芙儿颔首,站起身再次跪坐在姬溪的身后,却不在将视线放在这秋风亭内,转而隐晦的将目光投向何后所在的亭子。而姬溪呢,则不再对何后所在的亭子多加关注。
芙儿听不见何后所在的亭子内的说话声,却能够通过其内之人的举止神态推断出那听听自里正在发生什么,而那亭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却让芙儿有些啼笑皆非,也让她终于知道了姬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相比于姬溪的不可捉摸,芙儿一眼就将姬月看透了,这是个不会耍弄心机直来直往的女人,她喜欢谁不喜欢谁,只看她的表情便能一目了然。
姬月显然是不喜欢何后的,所以对对何后施礼的时候相当的敷衍,敷衍到何后还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她就自顾自的起身了,因为相距不远的缘故,芙儿清晰的看到了何后的面色僵硬,在竭力的压制怒火,而显然,何后并不敢训斥姬月。
出了何后之外,姬月对那座亭子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喜欢,却有顾及姬溪的嘱咐,于是,她在芙儿震惊的目光下大大咧咧的往唐姬身边一坐,说了一句话。
结合后面发生的事情,芙儿认为姬月是在对亭内的其他人说:“你们都是谁啊,我怎么都不认识。”
而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亭中除了何后和唐姬外,其余的妇人一个接一个的起身给姬月施礼。
既然施了礼,自然要自报家门,于是乎,姬溪交代给她的任务便这么轻而易举的完成了。
似乎很荒唐,但芙儿却认为,此举恰到好处,芙儿相信,在没有人知道姬溪已经对她们起疑心的前提下,那间亭子内的所有人都会将姬月的所作所为归结于嚣张跋扈,故意示威。
芙儿看到,姬月在所有人都向她施过礼后,连片刻都不想多待,直接起身告辞了,临走时连对何后说一声都没有,反而和唐姬说了几句话,而后,唐姬向何后施礼,随着何后的点头与姬月一起走出了亭子。
姬月此行虽颇具戏剧性,但无疑是圆满的,既然已经结束了,芙儿便提醒了姬溪一下。
姬溪有些诧异,待芙儿简单的解释之后又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姬溪一点责备姬月不知礼数的念头都没有,直接对芙儿说:“这条线不能放过,这样,你现在就去找到我夫人,随机应变。”
芙儿颔首,最后提醒了姬溪一句:“将军,通过这作诗题匾之事,奴婢有个担心。”
姬溪慎重的问:“什么担心。”
芙儿犹豫了一下,似是在组织语言,良久才道:“奴婢觉得,这诗会举办的时间有些巧合。要知道,九月初便是会试,介时,天下名士才子齐聚一堂,共挣殊荣。朝廷择优取士,本无可厚非。可若是在此之前,便将这些才子们分出了个高下,那么,若会试的结果与今日之高下有所出入,介时该如何应对。”
一语惊醒梦中人,姬溪早就觉得不对了。许昭绝对不该如此唐突的请天子题诗,姬溪本意以为他别有居心,却不敢确定,此时经芙儿提醒,姬溪立刻认定,许昭绝对是别有居心,他的居心不在太子,而在科举取士上。
诚如芙儿所言,若是今日便让这些十字门分出了高下,万一到时候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