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先去净了净身,随后进入了大帐,张勋杨宏已经坐在了那里,可孙策还未到,于是孙坚便也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沉着脸一言不发。
张勋是一头雾水,杨宏也已经镇定了下来,坐在那里神态自若,他明白,孙坚铁定是明了了自己的用心,可那又能够如何呢,这计策毫无破绽,明面上更是冠冕堂皇,唯一的破绽便在孙坚的心腹上,可自己也只是借着筹集粮草的由头将孙坚的心腹将领全部派遣了出去罢了,并没有行任何不轨之举,你孙坚便是看出了我的用心,可你却没有任何的证据,你能奈我何?
此时的杨宏,再一次得到了那种运筹帷幄的满足感,可当阴沉着脸的孙策迈步走进来,当胸一剑刺穿他的胸膛时,他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你纵有千般智谋,可你手上没兵,手上没兵,你的生死就在别人的手里,比如现在,人家想杀你,就他娘的杀你,一句废话都没必要说。
杨宏死了,死的看似憋屈,但纯碎是自找的,有些人,总以鸿鹄自诩,却不知,自己不过是燕雀之身罢了。
对杨宏的死,张勋大怒,拍着桌子狂怒道:“孙策,你大胆。”
孙策还没说话,孙坚便也拍了桌子,怒道:“张勋,你大胆。”
张勋转过头,问:“何故无由杀人?”
孙坚答:“此贼欲谋害我父子性命,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张勋:“胡说,杨先生处处为你着想,你为何恩将仇报?”
孙坚呸了一声,道:“让我儿附身刀俎是为我着想?将我的部下四下遣离是为了我着想?辕门处下令放箭是为我着想?”
张勋:“下令放箭乃是情急之举?其他两事又有何不妥?”
孙坚:“哼,有何不妥?若是我父子二人当真死在了阵前,张将军就知道有何不妥了。”
闻言,张勋一愣,他也不是笨人,话说到这个份上,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蠢了,于是乎,张勋诧然道:“不止于此吧。”
孙坚:“反正是杀了,张将军意欲何为?”
张勋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半响后倜然的的挥了挥手,让军士将尸体台下,又招呼孙坚坐下,说:“事已至此,是非公断,我自会上报主公。现在嘛,我等还是商量商量眼瞎的局势吧。”
孙坚:“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吾此番几经遇险,损兵折将,耗费不起了,故,明日便撤兵。张将军是去是留,自己斟酌吧。”
说罢,扬首便带着怒气尚未平息的孙策走出了大帐,独留下错愕不已的张勋在那里咬牙切齿。
而回到自己营帐的孙坚,瞬间瘫软在坐,这两日,实在是精疲力竭。
孙策上前,将孙坚扶着坐好,说:“父亲大难不死,此乃天之护佑。”
孙坚苦笑两声,却顾左右而言他,道:“策儿,你觉得自己比之姬渊如何?”
孙策面含羞愧,道:“儿无能,捉对厮杀,非其十合之敌,但若论军阵之道,儿定可稳胜。”
孙坚叹曰:“可这军阵之道,那姬溪却是深谙于此啊。”
孙策不解,问:“父亲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孙坚你难道:“姬溪狡诈如狐,纵横捭阖,无有不能;姬渊天人之勇,战阵之中,来去如风;那老三姬昀,年不过十余岁,却是天赐之资,日后必为天下翘楚;再加上那吕春,年纪轻轻,却老成持重,胸中千沟万壑,用之却一马平穿。此四人聚在一起,天下谁可与敌啊。”
这般惺惺相惜之语,从孙坚的嘴里说出来,让孙策颇有些措手不及,待欲细问,孙坚却摆了摆手,道:“除去国贼董卓之前,多想无益。你去整军吧,明日三更造饭,五更拔营撤军,三日内,必须回到阳人。”
孙策无奈的退去,孙坚又虚忘了西方一眼,合衣躺下。
此时夜幕降临,天地寂静,而在这寂静之中,峣关的县衙之中,却有激烈的争吵声不断的传出。
“你个杀千刀的混蛋,没用的废物,眼皮子底下都能让那孙坚把元状掳了去,你是干什么吃的,吃屎长大的吗?”
“你个娘们懂个屁,老子这不是给抢回来了嘛?”
“是啊,阿姐,没事,抢回来了。”
“还有你,长的五大三粗的,平日里不是很厉害吗?练了这么久的功夫,都练狗身上去了,连个孙坚都追不上,老娘是让你饿肚子了?”
“大姐,真的没事,你瞧瞧我,这不是稳稳当当的吗?”
“还稳稳当当,平日里的那个聪明劲呢?今天怎么没了,怎么就想小鸡似的被人家捉了去呢?你不是能耐吗?你再能耐啊?”
“你个娘们,今天是不是来事了,怎么逮谁咬谁?你不嫌丢人,老子还嫌丢人呢。”
“好,丢人是吧?好,老娘今天就让你丢人。”
“你干什么,把刀给老子放下,再砍,再砍老子还手啦……”
在姬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早已是司空见惯,是以没有任何人前来阻扰,由得他们一直闹到了深夜,这个县城才算是彻底的安静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来报,说敌军撤兵了,姬溪登上城墙,敌军远去,再看看将士们那一双双期盼的眼谁,明白他们是想要追击,更明白他们之所以想要追击,绝不部分原因是因为先前那四十万石粮草的期望落空了。
对此,姬溪只能苦笑,却没办法解释,只能摇着头说了句:“传令,校尉以上者县衙议事。”
如今的姬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