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当于双方相互绑定,谁悔约,就要承担严重的后果。
“殿下,不是老夫不通情理。殿下应该知道,与长孙无忌斗的后果,老夫所提,无非是请殿下给崔氏、给五姓世家一个保障,也好让老夫回去有个交待。”
李沐点点头道:“崔家主说得在理。原本这不是什么难事,本王原本以为父母皆已不在人世,自己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可眼下,家母此时正在府中,如此大事,必定要通过家母允准。想来,崔家主能够理解吧?”
崔尚也是一时间没想到息王妃这一着,他心里自然明白李沐这是推托之词,可问题是李沐说得在理啊。
可他眼神突然一亮,说道:“殿下仁孝,老夫自然理会的。那就请殿下向息王妃请示,老夫明日再来听殿下信。”
李沐其实只是临时想出的应对之策,却被崔尚一把抓住。
无奈之下,只能应道:“那就劳烦崔家主明日再跑一趟了。”
“如此,我等告辞。”
“请。”
等崔尚二人离开。
李沐心中一阵烦躁,“呯”地一声,将好好地一只茶杯摔得四分五裂。
自己随机应变的一句话,没想到挖了个坑,将自己埋了。
这坑自己算不算原罪。
其实李沐并没有太看重自己的婚姻,他不答应崔尚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五姓世家的人口和土地。
就算自己日后成事,这个毒瘤也必须去除。
当着自己的嫡妻,去铲除她的娘家,这恐怕夫妻都成了仇人。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李沐想要的。
与其日后反目,不如现在拒绝。
所以,李沐方才没有答应崔尚的请求。
李沐来回踱了无数步,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
无奈之下,一咬牙,奔西院郑观音的院落而去。
“孩儿见过母亲。”
“沐儿此来,所为何事?”
“这……孩儿有一事求母亲成全。”
“哦?”郑观音见李沐说得郑重,不觉心中奇怪,“有何大事让我儿如此?”
“孩儿之前不知道自己身世,擅自收下了……。”李沐有些讲不下去了。
“我儿收了什么?”郑观音不解。
“……庚贴。”李沐吞吞吐吐地说道。
“庚贴?”郑观音惊愕了,李沐才多大?十一岁啊,就敢收女方的庚贴,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噗”地一声,陪在郑观音身后的李婉顺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李沐老脸挂不住了,怒瞪李婉顺一眼。
好在郑观音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她心里还以为是李沐不检点,才有了这一幕。
“沐儿,庚贴何在?”
“这……庚贴孩儿放在了庄子里,母亲若要看,孩儿这就派人去取。”
“派人去取来。”
李沐出门吩咐人去庄子里取庚贴,然后回来。
“沐儿,女方姓甚名谁?是何出身?”郑观音问道。
“博陵崔氏家主崔尚的孙女,名字……孩儿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博陵崔氏?”郑观音一惊,五姓女可不是谁都能娶得了的。
“是。”
“女方生母是何出身?”郑观音首先想到的是门第嫡庶。
“孩儿依稀记得女方生母好象姓王,出身太原王氏。”
郑观音有些愣了,问道:“如此说来,那女方该是崔氏嫡女?”
“是。崔尚曾说是他唯一的嫡孙女。”
“与五姓嫡女联姻,这是好事啊,为娘不明白我儿脸色为何如此?”郑观音明显心神一松,她就怕李沐少不更事,擅自应允了一家破落小户,那可就出大问题了。
一个前太子嗣子,当朝嗣王,如果娶一个平常小户之女为王妃,那真就失了宗室颜面了。
不要说在她这通不过,就算她同意了,报宗室也会被驳回的。
如今听是博陵崔氏嫡女,这让郑观音心中放下了大石。
她甚至不必去担忧女子的教养和容貌。
因为数百年的世家所出的子女,就不会有长得太惨的。
五姓世家的子弟,就算纳妾娶进家门的是平常小户,必然也是容貌出众的。
然后经过数百年的进化,代代优生优育嘛,哪还会有长得出不了门的嫡女?
教养更不必挂心了,世家之所以为世家,是他们的家教远比律法更严苛。
曾有崔氏家规流传,其中有一条便是“崔氏子孙,无论男女,三岁习诗书,五岁通礼仪,七岁谙文选,九岁达风骚,十二达六艺,十六通古今”。
李沐叹道:“母亲有所不知,如今皇上已经向五姓世家动手,如果孩儿与崔氏联姻,恐怕引起皇上猜忌。”
郑观音脸色瞬间一沉,问道:“皇上因何向五姓世家动手?”
李沐将李世民纳郑氏女被打脸的事情与郑观音说了一遍。
“母亲,这其实不过是起因,皇上真正的用意是要集权,将分散在世家手中的人口和土地,掌握在朝廷手里,由此增加朝廷岁入。”
郑观音能做太子妃,自然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她冷笑道:“果然如此,先王想做的,皇上便要反其道而行之。”
李沐一愣,问道:“母亲此话何意?”
“先王在生前得到天下世家支持,而皇上却欲求而不得,如今不过是找借口报复天下世家罢了。”
李沐有些迷惑了,难道李世民向世家动手的目的,真如母亲所说,是报复而非他口中所言,为了江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