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沐将杨务廉说的,与魏征复述了一遍。
魏征气得上去踹了杨务廉一脚,骂道:“你贪污送钱于他们,现在他们反而弹劾你贪污,自作孽不可活。还将大王陷进去,你……你真是不知死活。”
杨务廉哭泣道:“卑职也是上了长孙荣的当,否则也不会牵连殿下。”
“长孙荣是长孙无忌的什么人?”
“族侄。”
魏征转向李沐道:“殿下,看来要为杨务廉脱罪,关键还在长孙荣身上。只要他反证受长孙无忌指使,唆使杨务廉向殿下行贿,那至少可以证明长孙无忌弹劾可以杨务廉居心叵测。”
李沐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就怕长孙无忌已经将长孙荣送出了长安城,甚至下手灭口了。”
“臣也有此担心,可如果真是族侄,那就有希望,长孙无忌不到关键时刻,恐怕只会藏匿,而非直接杀人灭口,况且眼下也只有这条路了。”
李沐点头,“来人,传常绿云。”
“属下见过主公。”
“去查长孙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喏。”
李沐道:“贪污、行贿之事,先搁置一边,说说第三宗罪,虐待百姓。魏公以为,如何脱罪?”
“长孙无忌弹劾时声称,杨务廉令各地官府拘押民夫家眷,以作恐吓,且有数十人被可以么务廉酷刑致死、致残,此罪人证俱在,不好脱啊。”
杨务廉哭诉道:“绝无数十人,被卑职下令责打的只有四、五人,虽说有被打断腿的,可也不过二、三人,更不可能有打死的了。”
“你确定只有四、五人?这个时候你再谎言欺瞒,那就真是自找死路了。”
“卑职知道这关系我之生死,绝无半句假话。”
“如果真没死人,倒是有转圆的余地。”魏征微微点头道,“大不了花些钱,堵住这几家的嘴便是了。”
李沐摇摇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长孙无忌敢在朝堂上说有数十人,就必然有数十人的证人、证言,所以,我还是担心啊。”
“卑职真没有打死人,也真就打了四、五人。”杨务廉急赤白脸地否认道。
“闭嘴。”李沐轻喝道,其实心里也明白,杨务廉可能说得是真的,但很可能杨务廉没干,他手下的人冒杨务廉之名做的,也有可能长孙无忌事后派人干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证人便没有可能被自己用钱收买,而改口证词。
正在犯难的时候,一名府卫来报,长孙无忌亲自带着数十个廷尉府士兵,在王府门前声称要抓捕犯官杨务廉。
杨务廉一听,猛地向前一扑,抱着李沐的脚哭求道:“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李沐用力将腿从杨务廉手臂环抱中抽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念在你确实为直道做了些事情,孤尽力保你一命吧。”
杨务廉激动地磕头道:“谢殿下活命之恩,谢殿下活命之恩……。”
“魏公。”
“在。”
“门前之事,劳烦魏公前去应对一下吧。”
“臣领命。”
“告诉长孙无忌,让他带皇上手谕再来王府抓人。”
“是。”
魏征匆匆出门而去。
常绿云回来了。
“布置下去了?”
“是。”
李沐指着常绿云对杨务廉道:“不管有用没用,把你知道的任何线索,都告诉她。”
“是,是……卑职绝不敢有一丝隐瞒。”
李沐这才与郑观音、李婉顺一并离开。
送郑观音回西院的路上,郑观音道:“沐儿还要小心,娘觉得长孙无忌一旦动手,恐怕不会只有一手,须防备他后手。”
“孩儿明白。只是恐怕长孙无忌也不会猜测到孩儿欲出京就藩的意图,他如今发动,倒是给了孩儿一个机会,孩儿此次会让他、让京城文武好好见识一下鲁县子的跋扈。”
郑观音闻听,被逗得嘴角一抽,道:“我儿聪慧,但还是要小心行事,切不可太放肆了。”
“孩儿谨记母命。”
……。
长孙无忌此次亲自前来,并非是想在李沐面前展现他的志得意满。
反而长孙无忌也提心吊胆,他明白,李沐不是如此能轻易就范的。
特别是试出李世民对李沐的忍耐底线后,长孙无忌更小心了。
此次仓促发动,实在是迫不得已,因为长孙氏的店铺快支撑不下去了。
这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武百官和世家,会因此而转投李沐,此消彼涨之下,就会引起长孙势力的崩溃。
所以,长孙无忌虽然明知布置还未圆满,也只能提早发动。
今天亲自前来,一是因为李沐的身份,毕竟嗣王的品阶放在那,比他自己的国公要高出一级,按唐律,就算是国公,遇见亲王、嗣王也得行礼,骑马者下马,坐轿者落轿,以此来彰显皇室尊严。
如果今天长孙无忌不亲自来,就有以下犯上之嫌。
其二嘛,长孙无忌也想试探一下李沐的底限在哪里,自己也好随机应变,随时调整此次进攻的方略和程度。
可让长孙无忌没有想到的是,李沐竟不肯露脸,只派了魏征前来应付。
“齐国公,你这是做甚?”魏征出府门拱手道。
“郑国公今早也在朝堂,何必明知故问?本司空奉皇命捉拿犯官杨务廉,还望郑国公不要阻拦,否则莫怪本公不讲情面。”
“齐国公多虑了,老夫岂会违抗皇命。不过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