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
方才房玄龄的话,触碰了他心中深锁的记忆。
李沐怎么可能是皇上的儿子?
沈氏不是已经早死了吗?
怎么可能还会诞下子嗣?
长孙无忌越想越恐惧,对于这个猜测,长孙无忌宁愿相信李沐就是建成之子,也不希望李沐是当年沈氏之子,因为,真要是如此,那长孙氏的灾难,恐怕真要降临了。
不,不,老夫岂能坐视大难降临。
必须要想法自保,可如何行事呢?
如何行事?
长孙无忌的脸色慢慢变得狰狞起来。
这时,长孙冲轻轻地敲着书房门。
他听说父亲在刑部吐血昏迷,回府后又将自己关在书房内不见人。
心中担忧之下,便来问候。
“父亲在里面可好?”
长孙无忌听到长孙冲的声音,脸色渐渐回复过来。
“冲儿吧?进来便是。”
长孙冲进屋,看了看长孙无忌的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并未有其它异状。
心里便放下了一块大石。
“孩儿听说父亲呕血,心中担心,不想吵扰了父亲沉思,请父亲责罚。”
“冲儿有此孝心,为父老怀甚慰。为父确有呕血,后经御医调治,已经无大碍。冲儿不必担心,也不必惊扰了你母亲。”
“那还请父亲保重身体,孩儿去吩咐厨房为父亲烹制些滋补之物,供父亲调理身体。”
“不必了,冲儿也不问问为父究竟为何呕血?”
长孙冲已经得知消息,自然知道其中的原由。
“孩儿听说是李沐将父亲气得呕血。”
“是,却也不是。”
“父亲此话何意?”
“如果是李沐将为父气得呕血,为父并无怨忧。可为父却不全是被李沐所气。”
“那还有谁能将父亲气得如此?”
“长……孙……荣。”长孙无忌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从嘴里蹦出这三个字来。
长孙冲明白了,可不敢多说话。
没想到长孙无忌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又从嘴里蹦出三个字:“长……孙……涣。”
长孙冲大惊,急问道:“长孙荣出卖父亲,孩儿能理解父亲心中愤怒,可二弟与此事无关,父亲怎会迁怒于他?”
长孙无忌恨恨地说道:“为父圈禁长孙荣之处,整个府中只有为父与你二人知道,再要找出一人,就只有这逆障了。长孙荣被李沐所获,想必是这逆障告的密。”
长孙冲恍然,确实,长孙涣虽然是庶子,可早先家中能帮父亲整治府中庶务的只有自己和长孙涣了,府中的几处秘密之所,除了自己之外,长孙涣是唯一知情之人。
被儿子和族侄出卖,恐怕才是令父亲呕血的真正原因吧。
长孙无忌道:“传令下去,长孙氏再无长孙涣此人,将他名字从长孙族谱中除去,此生不得重回家族。”
长孙冲不忍,想劝说父亲,刚开口喊了声“父亲”,便被长孙无忌的眼神阻止。
“无论是谁,敢为长孙涣求情者,一律家法从事。”
长孙冲只能低头闭嘴了。
“另外,传令下去,将长孙荣全家老少,一律坑杀。”
长孙冲闻言大寒,不敢应声。
“为父要让全族都明白,出卖自家人的下场。”长孙无忌的脸色变得异常狰狞。
“父亲,长孙荣之父早亡,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一妻一女……。”长孙冲低声道。
“不管是男是女,一律处死,照为父的话去做。”
“……是。”
待长孙冲离去。
长孙无忌收敛起脸上的狰狞,变得阴沉起来。
李沐,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
所谓雷声大雨点小。
杨务廉当日就被释放了,虽说降了一阶爵位,罚俸半年,可这对于三项大罪来说,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长孙荣也因罪过不大,且有自省的表现,官复原职,不予以追究。
此时,杨务廉、长孙荣正跪在李沐面前谢恩。
“臣叩谢殿下救命之恩。”
“臣谢殿下不罪之恩。”
李沐道:“杨务廉,此次孤不追究你的贪污,但若再有下次,或者再听到你虐杀百姓,那别怪本王无情。”
“臣谨记殿下教诲,绝不会再有下次。”
“孤知道你爱财,只要你好好修筑直道,完工之时,除了朝廷赏赐,本王额外赏赐你五千贯,这比你提心吊胆地贪污,要畅快的多吧?”
“臣谢殿下隆恩。”
“去吧。”
“臣告退。”
“长孙荣。”
“臣在。”
“你虽然有害孤之举动,但念在你幡然醒悟,且当堂指证长孙无忌,将功抵罪,孤不加罪于你。考虑到你如今是有家难回,你族弟长孙涣也为你求情,本王已经派人将你家人接去庄中,以免除你后顾之忧,另外赏赐你一千贯,以作安家之用。”
“臣谢殿下大恩。”
“谢涣弟在殿下面前美言。”
长孙涣忧郁地摇摇手道:“不必谢,都是自家人,应该的。”
而此时,常绿云突然进来,禀报道:“殿下,派去接长孙荣家人的府卫回来禀报,长孙氏将长孙涣从族谱中除名。”
长孙涣的脸色一下变得凄惨。
李沐心中内疚,对长孙涣道:“二哥,对不住。”
长孙涣摇摇头道:“答应殿下之时,我心里便有了准备,这不怪殿下。”
李沐道:“二哥放心,我一定会给二哥一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