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杜二人,才能皆高于长孙无忌。
但权位和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却没有长孙无忌那么高。
如今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长孙无忌坦然陈述,没有一丝推诿。
所以,李沐应允了他的最后一个请求,让他与长孙冲见面。
此时的长安城,真正的主宰是李沐、尉迟恭、程咬金三人。
都说拳头大小决定一切,此言非虚。
所以,三人之中,李沐的声势最大,大到尉迟恭、程咬金也要听李沐之令行事。
毕竟李沐是钦命招讨使嘛。
长安城内附逆的所有官员及他们身后的背景和关系网,无一例外地向嗣王府送礼,乞求李沐能网开一面,不追究他们从逆之罪。
人人几乎是倾尽家产,以换取平安。
他们不奢求能见到李沐,只求李沐能看到他们的礼单。
嗣王府外等候送礼之人如过江之鲫,队伍已经排到西市去了,形成了一大奇观。
酉时刚过。
送礼的长队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排越多。
此时,一队队各府府卫接踵而来,驱赶开王府门前的送礼者。
随之朝堂中各个大员的官轿现身。
送礼者很容易地辨别出来者是谁。
按唐律,三品以上者才有从轿的资格,余者皆骑马。
比较人性化的是,年迈者与贵族妇女是特例,当然须自费雇人。
并且轿顶都有身份的标志。
所以,官轿中人的身份不言而明。
“是江夏王的轿子。”
“这是申国公的。”
“看,鄂国公和宿国公的。”
“卫国公也来了。”
“莫非出什么大事了?”
“如今神机卫驻守皇城,吴王掌控了整个长安城,还能出什么事。”
“可吴王是息王之子,若是……那可又是改朝换代的大事啊。”
“噤声,你不想活了,这事也是你我能说的?”
“就是,你我从逆之者尚未开脱,莫要罪加一等才是,还是赶紧想法将礼送进去,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可这么大半天了,送礼的队伍越排越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官员们不禁心中嘀咕起来,
这时,一个年轻的军官出来,站在凳子上大喝道:“吴王殿下有令,不收所有献礼,王府前官员一并散去。从逆之事只追首犯,不究胁从。”
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员心中一松,与周边官员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喊道:“吴王仁慈,吴王万岁。”
于是越来越多的官员加入其中,欢呼起来。
……。
这呼喊声传到被引进王府的大员耳朵里,心中各有一番滋味。
尉迟恭轻声对身边程咬金道:“听听,此子羽翼已丰,陛下处境堪忧啊。”
程咬金低声道:“某也深有同感,这小子的神机卫太彪悍,春明门外那一通炸……啧啧,某要是有这支军队就好了。”
李靖坐在那表情纹丝不动,可心里却巨浪翻腾。
还是小看了此子啊,本以为他会坐山观虎斗,却不想竟真奉旨前来平叛。
如今他占据长安,又有大义在手,陛下回京怕是还有大麻烦。
坊间已经人心浮动,谣言满天飞,都说李沐会篡位自立。
李靖心中苦叹,这本是宗室家事,却引得天下动荡,何苦呢?
李道宗看看这,又看看那,心中暗道,江山只要还是李家江山,管他去球。
高士廉心中苦涩,他是在场人中,唯一一个担忧长孙无忌的人。
他心中清楚,长孙无忌落入李沐手中,凶多吉少。
他也是知道长孙无忌与李元昌反正之事的。
可关键是他一样没有任何证据可证明长孙无忌与李元昌是同伙。
因为李元昌起事时,他当时并未在皇城中,而是在自己国公府内。
李沐如果以谋反罪名杀死长孙无忌,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实力,恐怕无人敢指责他。
高士廉只能发动人,为长孙无忌求情。
可效果并不好,连长孙明月都被断然拒绝了,高士廉想不出除了李世民回京,还有谁能让李沐就范。
“吴王殿下驾到。”府卫的大喝声,让在场所有大员情不自禁地一齐起身迎候。
这天下恐怕除了皇帝,也就李沐能享受此殊荣了。
李沐一身王袍,却没有佩戴进贤冠,施施然进到殿内。
李沐的一脸笑容让在场所有人松了口气,至少李沐没有杀人的意思。
“王叔,诸位国公,劳你们等候了。”
众人纷纷说道:“吴王殿下客气。”
李沐手向后一引道:“孤迟到是有原因的,来,请司徒入席。”
众人惊愕地看向李沐身后,见长孙无忌脸带微笑地向众人一一行礼。
李沐道:“孤刚得到汉王口供,司徒身在曹营心在汉,且拨乱反正有功。故本王决定当众释放司徒。来,来,叛乱已平,今日孤设宴高乐,与诸公同庆。”
众人心怀惊诧,就算长孙无忌真是拨乱反正有功,你李沐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他呢?
不过不敢出言询问,纷纷落座。
众人心中各怀鬼胎,酒过三巡。
长孙无忌微笑着站起身来,向众人罗圈一揖。
“老夫得蒙吴王殿下洗清冤屈,大恩不言谢。”说完又郑重向李沐躬身一礼。
李沐上前搀扶道:“司徒蒙冤受屈了,都是孤之错,理当向司徒赔礼才是。”
说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