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朝堂上一样上演着同样血腥的一幕。
只不过城门上是搏杀,而朝堂上却是屠杀。
数十官员被杀,上百人被抓。
房玄龄、李道宗等人死死地护在李治和李世民向前,不肯退让一步。
高士廉更是站在了房玄龄、李道宗之前。
李沐已经在攻城了,尉迟恭、程咬金的离去,让长孙无忌心中失去了一些底气。
他明白,今日如果不完成政权的更替。
那么自己就无法对城中军队朝廷有效控制。
这意味着,只能靠南衙不到十万的禁军和数十万刚刚征召不久的新兵,抵抗城外李沐三十万大军。
这样的后果,不言自明。
朝堂中还站立的官员几乎都是自己的心腹和追随者了。
挡在最前面的是自己此生最敬仰的舅父——高士廉。
不得不做出抉择了。
长孙无忌阴沉着脸,走到高士廉面前。
“扑通”一声跪在高士廉面前。
令高士廉非常诧异。
难道长孙无忌知道错了,想悔过?
勿容置疑,高士谦心中确实希望如此,如果长孙无忌此时真降了,高士廉会马上调转方向,
向李世民跪求,宽恕长孙无忌。
甚至高士廉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长孙无忌一条命。
看着面前这个从稚子就被自己收养的外甥,高士廉泪眼婆娑。
长孙无忌跪下之后,向高士廉郑重地叩了三个响头。
高士廉心都快蹦出来了,辅机孩儿,你难道真得大彻大悟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老夫豁出命去,也要向恳求,放你一条生路。
只是长孙无忌接下来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长孙刀来,转身插入了高士廉的腹部。
高士廉惊愕地看着长孙无忌那张狰狞的脸孔。
颤抖地手指指着长孙无忌,“你……你……。”
长孙无忌躬身道:“舅父,甥儿走到了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能不顾一切地走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舅父,你挑发了甥儿的道了。”
高士廉的目光开始发散,他目光慢慢地移向大殿之外。
心中明白了,长孙无忌向他叩头,那是在向他诀别。
高士廉突然拼尽全力喝道:“老夫……无悔。”
看着高士廉软倒在血泊中,所有官员都噤若寒蝉。
房玄龄已是义愤填膺,他指着长孙无忌骂道:“长孙老贼,你忤逆背主,逼宫犯上,如今再行弑舅暴行,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长孙无忌转过头来,冷冷道:“房玄龄,别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他举手一挥,武士迅速冲上前去。
将房玄龄、李道宗按压住。
房玄龄硬仰起头道:“长孙老贼,你可知道,李沐已经攻城,若你今日弑君,便是给了李沐勤王复仇的借口?”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老夫知道,可若是今日陛下禅让不成,老夫一样没了下场,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拼死一搏,来得痛快。”
李世民开口道:“长孙无忌,只要你罢手,朕可赦免你……。”
长孙无忌打断道:“陛下赦免之词,臣不想听。李怀道血洗臣全家时,陛下若替臣做主,或许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可眼下,说什么都晚了。臣恭请陛下,宣罪己诏,行禅让之礼。”
李世民脸色苍白,听长孙无忌提起李怀道,李世民心中更恨。
长孙无忌明明已经借梁仲业之手,杀了李怀道,却还以此为借口,行谋逆之事。
“朕若是不允呢?”
长孙无忌嗤声道:“臣已经亲手杀了舅父,不介意多背上几条罪名。陛下何不试试?”
李治已经吓得缩到了一边,再无之前为李世民挡身的勇气。
长孙无忌再次手一挥,武士执刀向李治而去。
李世民大惊,他已经信了,长孙无忌疯了,他会做弑君之事。
连忙大喝道:“且慢,朕允你就是。”
于是,一切按照长孙无忌的意思进行下去。
李世民下了罪己诏,宣布退位,将皇位传于太子李治。
之后,长孙无忌、尉迟恭、程咬金三人,被册封为辅政,长孙无忌为首辅。
同时,尉迟恭、程咬金就任左、右羽林大将军,掌控北衙十二万羽林军。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连梁仲业也得到了封赏,被封为千牛卫大将军,掌控南衙禁军。
至此,整个皇城和内苑,皆落入长孙无忌的手中。
李治的登基大典,定在五日之后的吉日。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金光门城墙上的消耗战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
上万条人命已经转眼逝去。
连李勣这种见惯了鲜血的人,都别过脸去,不忍心见到同袍相残。
可城内指挥防守作战的尉迟恭,却没有发现,本应在李勣身边的李沐不见了,连李沂、李师也不见了。
神机、神策两卫也从城外大军序列中悄悄消失了。
李沐他们去哪了呢?
其实不难猜测,甚至不用猜测,程咬金此时已经看到了神机、神策两卫的踪影。
同是长安西城,在金光门以南百里的延平门前,失去踪影的神机、神策两卫正在列阵。
李沐本就没有将希望寄托于金光门。
这种正大光明的攻城,拼得是双方实力,打得是消耗战,非杀到双方精疲力竭,无法判定胜败。
所以,从李勣攻城的那时起,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