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
李沐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对长孙明月。
与其相对默默无言,不如相忘于江湖。
或许,不去打扰长孙明月在越州无忧无虑地生活,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吧。
看着李沐发愣,郑观音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李沐与长孙明月的纠葛,在京城上层并不是什么秘密。
李沐曾经都当着长孙无忌的脸,向李世民请求赐婚了。
只是李世民考虑到长孙无忌与李沐一旦联姻,对皇权是莫大的威胁,才拒绝了李沐所请。
郑观音出宫之后,也有曾耳闻。
只是当时李沐年幼,还不是成亲的年龄,加上毕竟不是亲生儿子。
郑观音才没有与李沐谈起此事。
如今,郑观音不能不直面此事了。
“婉顺,带秀林和云儿去那边逛逛,为娘有话要与沐儿讲。”
李婉顺应了一声,与二姐妹离开了亭子。
“沐儿啊,虽然为娘也是一个女人,可为娘想对你说的是,与你的身世和将要做的事相比,一个女人,算不得什么。长孙氏与你有血海深仇,就算没有长孙无忌之死,你与长孙明月也是不可能的。为娘不想逼你,只是此事关乎亡父亡兄大仇,你万万不可行差踏错,以至于令天下诟病。”
李沐知道,郑观音说得对,以自己的身份,若娶长孙明月为妻,那就是长安城最大的笑话。
更何况将来自己面南背北之时,立一个杀父仇人之女为皇后?
那必将贻笑大方。
收拾起心中乱意,李沐躬身应道:“母亲放心,孩儿省得。”
郑观音看着李沐点点头道:“沐儿能作如何想,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婉顺说得有理,你确实该成婚了,偌大的王府,由娘一人掌管,你这是想累死娘啊。再说娘的年纪也大了,你该准备娶一个王妃进府,替娘分担分担了。”
李沐应道:“母亲放心,孩儿记在心里了。”
“如今我儿贵为摄政王,只要传出口风去,想必天下高门之女,愿入侍者,必如过江之鲫一般,要不此事由娘来操办?”
李沐连忙婉拒道:“不敢令母亲劳累,孩儿的王妃,还是孩儿自己选择吧。”
郑观音想了想,“也罢,不过你先选好人之后,须先让为娘知道,方可迎娶。”
李沐道:“孩儿遵命。”
李沐出内院之后,忍不住心中悲呼,可怜啊,才十七岁就被逼婚。
这都什么世道啊?
李沐却不知道,他走之后。
李婉顺三姐妹围拢在郑观音身边。
“母亲,方才沐弟怎么说?”
“哎……沐儿恐怕还惦记长孙家的那个小娘啊。”郑观音有些忧虑。
李婉顺一听柳眉倒竖,“无论沐弟如何,此事母亲都不能答应。长孙无忌害了父兄性命,篡夺了本该属于父亲的皇位,沐弟若娶了长孙家女子,岂不令九泉之下父兄寒心。况且,以沐弟如今的实力,面南背北指日可待,难道日后还要再立长孙氏为皇后不成?”
郑观音有些坐不住了,连稍大点的李婉顺,心中仇恨都如此刻骨铭心,何况是亲眼目睹夫、子枉死的郑观音呢?
虽然时间将心中的伤口渐渐抹平,可就算结了痂,一旦重新剥开,依旧血肉模糊,疼痛钻心。
“婉顺说得是,为娘这就放出风去,为沐儿选妃。还有,你们三姐妹如今回了京城,也帮着留心一下京城高门未出阁的女子。”
李婉顺、李秀林应道:“孩儿遵命。”
李云有些迟疑道:“母亲,沐弟如今已是摄政王,这终身大事,总得他首肯才是。”
郑观音脸一板,“就算沐儿登基成了皇帝,婚姻大事,也不是他能说算就算了的。别的事好说,婚姻大事须父母之命,还得由娘说了算。”
李云只能应道:“孩儿遵命。”
……。
李沐在去卫国公府的路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心中暗道,这是谁在背后算计我呀。
转眼间,卫国公府到了。
虽然如今李靖除了卫国公的爵位,什么官职都没有了。
军校教授之职,不过是李沐这江南道大总管临时任命的权知。
并未经朝廷正式认定。
但如今他与李勣掌控着南衙一半的禁军。
最关键的是,嗅觉灵敏的京官们都闻到了不同的气味。
那就是李靖、李勣很可能成为拥立李沐最核心的臣子。
如此一来,卫国府外请见的官员,自然是人头如汗潮、车水马龙了。
当官的,没有一张关系网,就当不长,升不了。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有道是,花花轿子需要众人抬,一个好汉三个帮。
官大官小,都是如此。
找到一个好队友、好靠山,才是宦途最好的保障。
李沐确实是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他的马车太特别,远远地就被认了出来。
见摄政王来了,大批地官员转身向李沐马车涌来。
无奈之下,李沐只好探头现身。
“臣等参见摄政王殿下。”
站在马车上,看着拜伏在自己脚下的人群,李沐饶是自矜,也不觉有些飘飘然起来。
权力会让人上瘾,这话一点都没错。
“诸公都起来吧,本王与卫国公有要务相商,向诸公告个罪,来日,朝堂之上再谈。”李沐罗圈一拱手道。
官员们基本都是机灵人,自然不会纠缠李沐,上前来拜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