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玄殷勤地安置李沐,在郑家住了下来。
当晚在内院设宴招待李沐,并请出了他的妻子与李沐见面,由于他的女儿都出嫁了十几年了,家中也就他们夫妇二人。
之后,郑之玄作陪,在正堂与李沐闲聊着,说说郑观音、郑婉顺和京城趣事。
只是双方都有心事,聊得有一搭没一搭的,心不在焉。
好在没过多久,常绿云回来了,她凑到李沐耳边嘀咕了几句。
李沐“霍”地站起身来,道:“带他去我的住处,我要亲自询问。”
“是。”
李沐转向头陀这玄,拱手道:“侄儿有事要处事,就先告退了。”
郑之玄连忙道:“你尽管去忙就是。”
李沐回到住处时,一进门便看见有个满脸络腮的汉子已经等在里面了。
那汉子看似粗犷,却心细如发。
见常绿云引着一少年郎君进来,便立马迎上,“属下参见主公。”
常绿云为李沐引见道,“殿下,这是郑州府原狼牙卫分部副统领郑爽,他知晓当年郑诚之事。”
李沐看了一眼郑爽,和颜悦色地道:“郑爽是吧?来,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这郑爽嘴上应着,身子却没动。
李沐没有继续劝坐,“郑爽,把你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说于我听。”
郑爽道:“属下定如实禀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禀告之前,属下要先向主公请罪。”
李沐听了有些莫名其妙,回头看了常绿云一眼,可常绿云也不知情。
“说吧,何事?”
郑爽躬身道:“其实说起来,属下也是郑氏旁支,与郑诚同辈。只是之前不知道郑诚与主公有这么一层关系,所以对郑诚下了黑手。”
“黑手?什么黑手?”
郑爽略一犹豫,然后果断地说道:“不敢瞒主公,当初郑州府狼牙卫分部,有闲暇之时便会私下接些脏活,当然也是为了给弟兄们谋些福利。有一天,郑之桓之子郑森通过熟人找来,说是出八百贯替他做个局……。”
李沐听到这,心里几乎就全明白了。
转身看了常绿云一眼,悠悠道:“绿云啊,看你带出来的好属下。”
常绿云躬身道:“属下有失察之罪,请殿下责罚。”
郑爽赶紧跪下道:“主公,此事与常大档无关,只是属下等贪图钱财,主公要罚,便罚我等吧。”
李沐看着郑爽,道:“罢了,起来吧,此事先不追究。我且问你,那女子便是你找来的?”
“是。”
“那郑诚祸害那女子想来也是假的喽?”
“呃……那事……恐怕是真的。”郑爽低着头答道,他心里嘀咕,当时咱可是蹲从窗户外听了很久的,若是假的,岂不太瞎了那丸“上火药”?
李沐冷哼道:“可我怎么看都象是假的。”
郑爽赶紧道:“回主公,那事确是真的……啊,不、不,是假的,自然是假的,完全是构陷。”
“谁构陷的?”李沐脸色和善了些,心道这厮面相与心窍长得太矛盾了。
郑爽眼睛眨巴了几下道:“自然是……郑森构陷的,某一看那小子就不是这好鸟,说好八百贯,结果只拿来五百贯,某一气之下,带了几个弟兄找上门去,直吓得那厮跪地求饶,最后从家里逃了些金银饰物出来抵债……。”
“金银饰物?”
“是。都是些女子饰物,想来那厮将他母亲的嫁妆偷来抵债了。”
“这些饰物还在吗?”
“这……主公恕罪,当时就被属下分给弟兄们了。”
李沐抿了抿嘴,多好的证据啊,就这么被这混蛋搞没了。
“罢了。”李湘主挥挥手道。
可郑爽突然说道,“属下记起来了,当时属下也分得两个金钗子和一对玉手镯,被属下送给了贱内。”
李沐一听大喜:“东西还在吗?”
“想必还在,毕竟是值钱的首饰,贱内应该保管起来了,若主公需要,属下这就回去取。”
李沐摆摆手道:“先不急,我还有话要问。”
此时李沐心神大定,事情比想象得还要顺利。
“当时那女子从何而来?可是良家女子?”
郑爽呵呵一声干笑道:“回主公话,那女子并非良家女子,而是属下从周边伎馆雇来的,连她娘也是属下捡来的乞丐婆子。”
李沐听了心中大乐,可面上却一本正经地一瞪眼道:“你倒是好手段啊。”
郑爽急道:“主公恕罪,属下可没有强迫她们,雇佣的钱,没少她们一文,更何况,如今那女子等于是从了良,再也不必靠皮肉卖笑为生,说起来,属下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李沐被这不要脸的鸟人逗乐了,连常绿云也嗔怪道:“说紧要的,少贫嘴。”
郑爽赶紧连声应是。
李沐强忍着笑意问道:“你还这能认出那女子吗?”
“当然认得,虽然快两年没见了,可一见到她,属下保证能一眼认出来。”
“郑州府刺史何人?”
“回主公,现任郑州刺史乃散骑常侍狄孝绪。”
“狄孝绪?”李沐默念了这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不过李沐没有细想。
“郑爽,你回去之后,随便找两个人,然后出一份自首状递进郑州府,将当日关于协同郑森构陷李诚之事一一说清,然后持当初分得的金银首饰,做为物证送入州府。其余之事,我会安排,只是要委屈你在牢里待上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