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地一声,卖身契伴随着一缕轻烟,化为灰烬。
“好了,从今日起,你就是良人。”
这个身份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何其重要。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娼妓属于社会最底层,就是有后代,也是脱不了贱籍。
改变身份,无疑恩同再造。
闻香泪眼婆娑,心中感激万分,此时她深信李沐,就算为他去死,她也愿意。
她有着玲珑之心,明白此时李沐还有要事要办,于是跪下给李沐磕了个头,捏着李沐的手书跑了出去。
望着闻香的背影,柳大姐轻叹一声,“闻香有福气。”
李沐微笑着看着她,不说话。
柳大姐慢慢回过头来,道:“闻香说得没错,官爷是个好人。”
李沐还是微笑地看着她。
柳大姐心中一动,明白了什么,身子颤抖起来,长叹一声强笑道:“奴谢过官爷了,官爷等急了吧,这就走吧。”
李沐点头道:“不急,你若还有未交待的事,我可以再等一会。”
柳大姐感激地看了李沐一眼,摇摇头道:“奴身无长物,没什么了。”
李沐收敛起笑容,下令道:“来人,带走。”
一行人押着李忠、柳大姐等人才出平康坊,就遇见匆匆赶来的李道宗等人。
远远的,李道宗就喊道:“沐县子……沐县子且慢。”
李沐举手示意,队伍停了下来。
李道宗等人来到李沐面前,苦笑道:“沐县子啊,你这是唱得哪出啊?”
李沐冷冷答道:“王爷是不知道,昨日夜里,李家庄再次被凶徒袭击,眼见官府不作为,沐只好自己缉拿凶手了。”
李道宗老脸一红,他哪会听不出李沐话中有话?
“沐县子啊,兹事体大,关乎朝野动荡,还请沐县子看在本王面子上缓一缓,缓一缓如何?”李道宗的身份能这样说话,确实是被李沐逼得有些狠了。
李沐怼道:“王爷可知道昨夜落网的歹徒如何招供吗?”
李道宗脸色一紧。
“歹徒招供说,他们在昨日午时得知李家庄有贼人活口。这我就纳闷了,有活口一事我只在昨日早上对王爷一人说过,歹徒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就象一把尖刀,直插在李道宗的胸口,李道宗一时冷汗淋漓。
“沐县子啊,听本王一句劝,退一步海阔天空。”
“进一步粉身碎骨吧?”李沐冷冷地回道,“可如果沐退一步,怎么向李家庄那些无辜的冤魂交待?王爷可知道,这世上还有天理二字?”
李道宗无语,只能问道:“那依沐县子之意,该当如何?”
李沐道:“今日沐在漱玉阁缉拿到凶手李忠等人,正好杨长史也在,皇上令王爷和杨长史共同经办此案,沐获准全程督办,那现在就去交通司找个地方,一同会审吧。”
李道宗无奈,看向杨恭仁。
杨恭仁虽只是雍州长史,但他出身隋朝皇室之后,性情沉稳,嫉恶如仇,并未与上司李泰同流合污,反而数次向李世民上报,李泰不检之处,深为李泰记恨。
杨恭仁见李道宗看向自己,想了想道:“既然沐县子已经捉住了凶手,要会审自然去雍州府衙或者刑部衙门,才名正言顺。”
李沐想想也对,便回答道:“雍州府衙太远,还是去王爷的刑部衙门吧,以防夜长梦多。”
李道宗见二人已经表明了态度,心想刑部衙门是自己的地盘,总比去交通司衙门好,便无奈地点头同意了。
于是一行人去了刑部衙门。
将犯人关进牢房后,马上提审了李忠。
可李忠顽固不化,除了破口大骂之外,绝不吐露一个字。
无奈之下,李沐只能将方向转向了柳大姐。
既然柳大姐与李忠关系不寻常,那想必她总会知道一些李忠的隐密事。
于是,李沐建议提审柳大姐,李道宗二人没有异议,审讯时专门派人记录。
一会,柳大姐被带了上来。
李沐阻止了李道宗二人诘问,而是亲自走到柳大姐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柳氏,你可知道李忠所犯何罪?”
柳氏闭上了眼睛,不回答。
“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你应该知道你们的下场。”
“……。”
“你以为你不说出背后指使之人,你和李忠就会有好下场?”
“……。”
“你知道你对面坐着的是谁吗?”
柳大姐睁开了眼睛。
“我告诉你,中间那位是当今天子的族弟、任城王、刑部尚书李道宗;左边那个是雍州府长史杨恭仁,此案已经惊动天子,我很难想像你们身后的人怎么与皇上抗衡,保护你们?无异于痴人说梦。”李沐恫吓着,“你知道你们背后之人现在最想做什么吗?那就是杀你们灭口?”
“不……不会的,你说谎。”柳大姐终究是个女人,禁不起吓,她大声地反驳着,不是试图说服李沐,而是试图说服她自己。
李沐冷笑道:“我说谎?你可知道昨日你们背后的人让李忠去我的庄子做什么吗?”
柳大姐浑身颤抖起来。
“好吧。我来告诉你,李忠接到的命令就是灭口。不信,你可以问问李忠,我给你这个机会。”李沐语气淡然,可言词凿凿的说道。
柳大姐心里显然已经信了,因为她从李忠口中知道昨夜之事,确实是灭口,她也相信,李忠身后之人若有机会,确实会对她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