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一听,怔了一怔,他突然想到了太监、宦官弄权。
这确实是个问题,做为皇帝,他不可能天天拎着印玺,等着往诏书上盖吧?
“依你之见,当如何应对?”李沐问道。
“这……可能设立一人,接近陛下之人掌玺,如此想来,此人当为内官。”房玄龄的目光突然向袁仁国看了一眼。
李沐有些吃惊,问道:“若此人为一己私利阻挠、拖延政务,又该如何防范?”
房玄龄一怔,思忖道:“没有办法防范。但……可能轮换,譬如一年一换或者两年一换。新上任的内官,总不敢太过放肆。同时,为了监督,掌印内官最好同时安排二人。”
李沐深以为然,“这主意不错。还有要说的吗?”
房玄龄深思了一会,“内阁有无法统一意见时,将由陛下决断。此项恐有不妥,若内阁七八抱成团,事事统一或者事事不统一,陛下设立内阁之本意就会无法实现。”
“这又将如何应对?”
“换人。和掌印内官一样,限定时间轮换。”房玄龄边想边说,“不过内阁大臣若是轮换频繁,政令将无以为续,朝令夕改恐怕不妥。”
“内阁大臣须六十岁以上方能入阁,七十岁必退。”李沐缓缓说道,“四年一轮换,最多延任一届,六十七岁以上者不得连任。”
房玄龄先是一愕,然后沉默回味,最后起身长揖道:“陛下圣明。”
李沐没有说话,看了房玄龄很长时间,然后开口道:“回去吧。”
说完,管自己低头在那写啊画的。
房玄龄愣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袁仁国见状,轻轻走到房玄龄身边,低声道:“房公请回吧。”
房玄龄这才恍然,连忙向李沐施了一礼,倒退而出。
随袁仁国出了甘露殿,房玄龄低声问道:“公公以为,陛下究竟是何意?”
袁仁国微微摇头道:“咱家也猜不透,也不敢猜,房公走好。”
说完,低头转身往殿内而去。
房玄龄在门外愣了很久,他能轻易揣摩李世民的心思,却无法揣测李沐所想。
头上悬着一把利剑的滋味不好受。
房玄龄长叹一声,无奈地离宫而去。
……。
“说什么了?”
袁仁国刚进殿门,就被李沐的问话吓了个够呛。
他连忙跪下道:“房乔只是不明白陛下让他回去究竟是何意?”
“你怎么答的?”
“老奴不敢揣摩陛下意思,哪敢回答。”
李沐点点袁仁国道:“即日起,但凡朕的一切喜怒哀乐,即是机密,不得向任何人,包括日后朕的皇后和妃嫔。”
袁仁国应道:“老奴谨记,不敢违背。”
李沐点点头道:“当年你将朕从凉州带来长安,朕记得此情。朕想让你有个好结局,望你不要辜负朕。”
袁仁国拜伏道:“老奴绝不辜负陛下。”
……。
崇仁坊彭城郡公府。
李沂在书房不停地踱来踱去。
连午餐都未进。
西河郡主(晋阳公主)李明达心疼丈夫,亲自端来了饭菜。
“夫君,不管有何事,都请先用饭。”
李沂有些不耐地挥挥手道:“郡主不必理会我,让我想想。”
从李沐上次来府与李明达谈过之后,李明达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夫妻两关系变得融洽起来。
可李沂这次有些烦恼了。
倒不是李沂嫌弃李明达是李世民之女,而是李沂钻牛角尖,以为李明达的身份影响了这次自己进军机处。
因为李沐在他离宫时,说了一句,“想知道为什么,回去问问李明达,她定能告诉你为什么?”
还有,李沐前次与李明达谈话结束后,对李明达说过不封赏李沂,至少短期不会。
李沂想当然地以为李沐是在意李明达的身份,才不封赏他和不让他进军机处。
李沂不在乎封赏和进军机处,他在意的是,往后还能不能让他率军上战场。
李沂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
一个十八岁的郡公,如果真上不了战场,混吃等死,这让李沂接受不了。
他不忍问李明达,怕伤害到李明达。
李明达听到李沂的驱赶,不以为意,成婚快一年了,她明白李沂的心性。
“夫君从宫中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我想,夫君烦躁之事,必与我有关,对吗?”
“无关,郡主不要多想。”
“夫君是为了进军机处,入宫求陛下,却被陛下拒绝,才闷闷不乐吧?”
“你如何知道?”李沂脱口而出,问道。
“果然。”李明达掩嘴笑道,“既然是此事,夫君不必忧心,陛下不让夫君进军机处,无非是夫君好。”
李沂一愣,“这是为何?”
李明达指指饭菜道:“若夫君用饭,我就细细说与夫君听。”
李沂看了一眼李明达,大步走到桌前,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看向李明达。
李明达被李沂的样子逗得一乐,笑道:“夫君与陛下兄弟情深,想来陛下应该深知夫君领兵之心?”
“那是自然。想当初在凉州,咱家是军户,爹爹本是要让大哥继承的,可大哥知道我喜从军,便拒绝了爹娘,将军职让给了我。”
“这就对了。夫君如今已是彭城郡公、神策卫大将军,再封赏就是国公甚至郡王,虽说大唐还不曾异姓封王,但以陛下与夫君的关系,想来破例不难。如果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