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哥下狱后,庄子外莫名其妙地多了些来历不明的人,只是大哥当日传令闭庄,护卫营不得擅自出庄,我才没有派人出去查探。”
“可有歹徒闯庄之事?”
“有两次,不过人数都在十人之下,皆被护卫阻杀了。不过闯庄的歹徒似乎与监视庄子的不是一伙的。”
李沐眉头微蹩,“可有活口?”
“没有,这些人凶悍异常,只要见事不妙,皆服毒自尽。大哥,上次俘虏供认,李泰还有另一营死士,我想会不会还是李泰所派。”
李沐想了想,摇摇头道:“应该不会是李泰,如今朝野之间许多目光都盯着他,他还没有顶风做案的胆子,也没有这必要。再说了,他被圈禁在王府内,未必比尔过得舒坦。”
兄弟两呵呵干笑了起来。
一会儿,李沐收住笑声,压低声音道:“我猜测监视庄子的估计是皇上所派,至于谁还敢在这个时候袭击庄子,我就想不出来了,有点意思,长安城内居然还有这么大胆狂妄的人,连李泰近千人都无法突破庄子,他两次都仅只派十来人……。”
说到此处,李沐似乎抓住了些什么,可一下又无影无踪了。
“那会是何人指使?”李沂也认同李沐的观点,这次李泰的可能性不大。
李沐开始在心里怀疑,会不会是李世民指使的?可随即就被李沐排除了,李世民就算要动李家庄,完全可以借自己获罪,令禁军名正言顺地入庄搜查,何须用阴暗的手段。
李泰应该也不可能,那会不会有人故意混淆视听呢?或者企图栽脏李泰呢?
可京城之中还有谁敢如此行事?毕竟李泰是李世民最宠爱的儿子,没有之一。
此时李沐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这长安城里,敢与李泰做对的不多,与李泰有仇怨,还能活着的更不多。
这样一想,主使之人就跳出了迷沼。
应该就是他——太子李承乾。
他两次派人闯庄,用意恐怕并非是真要袭击李家庄,而是想给李泰泼脏水,李泰公然承认之前袭击李家庄是他指使,如今零星的袭击,所有人下意识都为认为这是李泰死士残余,在为折翼在李家庄的兄弟报仇。
李承乾或许还想更进一步,继续恶化自己与李泰的关系,最好自己与李泰火拼,由此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李世民的儿子,果然没一个是省油的。
“不说此事了,庄子中日常经营如何?”
“一切正常,只是……。”李沂此时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李沐心中一紧,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有话就说,别婆婆妈妈的。”
“大哥,你入狱不久,有个叫岑文本来庄子里,替皇上传旨,说是宣抚护卫营将士。”
李沐点点头道:“这是中书侍郎,是皇帝近臣,替皇帝传旨,很正常。”
“可他传旨之后,单独召见了我……。”
李沐闻言心跳突然加速,“他与你说了什么?”
李沂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他言词有些隐晦,但我听出来一些……好象皇上有意让我执掌护卫营。不过大哥放心,我已经断然回绝了。”
李沐听完,心中大怒。
李世民啊李世民,你想要护卫营也就罢了,可你挑拨我兄弟感情作甚?
这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挖墙角呗。
趁自己下狱不在庄子里,让李沂执掌护卫营,这是拿自己兄弟感情在火上烤啊。如果李沂接受了,那再放自己出去,自己就算大度不与李沂计较,可李沂肯定有了内疚或者别的心思,二人之间就会生出间隙、隔阂,很难回到从前的感情了。
好在李沂与自己的感情深厚,令岑文本没有达成使命。
李沐的脸色狰狞起来,眉头紧紧皱起,让李沂有些紧张起来。
“大哥,我真的当场就拒绝了。”李沂再一次表明他的态度。
李沐闻听,脸色和缓了一些,他看着李沂道:“二弟不必疑惑,我早先就和你说过,你我兄弟一文一武,我本就有意将护卫营交给你掌管。我只是恨,皇上仅用此来挑拨你我之间的兄弟之情,太过阴狠。”
李沂点头道:“大哥放心,我明白的。”
李沐看着李沂,这兄弟长着二十岁的个子,却是一张稚嫩的脸,有些不忍心责备。
“二弟啊,我知道你心怀大哥,可你不该当面拒绝,这样反而会使皇帝更加戒备,他会以为护卫营铁板一块,无法插足其中,如此一来,接下去他会施出别的手段,更加令人防不胜防。”
李沐听了,也情急起来,“大哥说的是,这可怎么办啊?”
“没事。”李沐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有办法的,你早些回去禀告娘,我在此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担心。”
“我还是多陪会大哥吧?”李沂有心多陪李沐说说话。
“不必了,既然皇上已经允许探望,那离我出狱的日子不会太远了,你放心回去就是。”
“那……我回了?”
“去吧。”
……。
就在李沐与闻香二人说话的时候,承庆殿中,李世民正与李靖、尉迟恭、房玄龄、长孙无忌等六人商讨这次对吐谷浑、党项之战的成败得失和将士的赏赐问题。
李靖终于班师了,他南渡黄河,与尉迟恭所部胜利会师之后,请旨班师。
回到长安之日,李世民亲率文武百官至金光门外迎接。
给予李靖、尉迟恭等大将极大的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