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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形势稍纵即逝。
突厥主将的迟疑稍稍久了些。
其实也不算久,就多了那么弹指一挥间。
李沂的骑兵已经接近至五里内。
如洪般的骑兵潮涌过,李师麾下那二百余人无不热泪迸涌。
“救救我家将军!”
二百多人的呼声由纷乱渐渐合一,惊动了李沂。
转头的一瞥,熟悉的面孔。
让李沂大惊失色。
一咬牙,李沂对席君买喝道:“此战交由你指挥。”
席君买眼睛一亮,大声应道:“得嘞,看我的。”
李沂慢慢降低马速,待身后骑兵冲过自己之后,这才拨马头,返回李师所在处。
跃下马来,看着双眸紧闭的李师,李沂无端地心中一痛。
“军医~~~!!!”战场的上空响起李沂的嘶吼声。
……。
李大亮的压力很大,大到他开始后悔之前的决定。
人应该做自己擅长的事。
就象李大亮,他本是个稳重谨慎之人。
按这种脾性,应对朱邪克勒全线进攻的保守方略,应该是同样全线防守。
这样哪怕是最后依然无法抵抗,也会坚持足够的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
不止于象现在,从刚刚突破中路,看似威逼到朱邪克勒中军。
可一转眼,等于陷入了重围。
突厥骑兵已经从李大亮部的后路向唐军发起了突击。
李大亮不得不令后军骑兵返身阻击。
这样就摊薄了原本密集的冲锋阵型和阵型有厚度。
大军被朱邪克勒的中军死死地顶住了。
面对着前后夹击,李大亮苦不堪言。
原本以为,朱邪克勒发起全面进攻,势必会减弱中军的实力,却不想朱邪克勒宁可放弃进攻玉门关,也要抽调兵力来死抗自己。
李大亮在默默祈祷,他真的在祈祷,陛下啊,援兵再不到,臣就要殉国了。
此时的战局变得很古怪,玉门关东西两侧,延绵数十里的区域内。
敌我穿插胶着,可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从西往东,最西是李师残部和刚刚到来的李沂所部。
之后是突厥援军。
再往东,是玉门关守军。
玉门关以东是朱邪克勒的大军。
然后是李大亮部。
李大亮部东边,就是包抄的突厥骑兵。
此时,又来一支唐军,那就是李勣所率的五千骑兵。
五千骑兵其实很多。
体型相当得庞大。
只是相对于突厥包抄李大亮部的二万多骑兵来说,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李勣是个勇将,哪怕已经廉颇老矣。
但他心头的那股子豪气,依旧不减。
高祖建立大唐,有三个武臣功不可没。
李孝恭,可谓皇族之中,最出色的统帅。
李靖,早年勇猛,中年持重,晚年睿智。
李勣,自始至终地勇猛。
显然,李渊封他英国公,是恰如其分。
说来也怪,国公封号一般是根据古周天子分封天下的国、郡为名。
但李靖、李勣的封号确实人如其名。
就象李靖的卫国公。
李勣甚至连气都不透一口,直接率军冲入了战场。
这种果断、无畏的气势就象一股冷洌的风。
突厥骑兵原本是背着李勣所部的。
他们没有预料到唐军的援兵来得这么快。
快也就算了,可一到就直接投入战场,这让突厥人有些措手不及。
带回的直接后果,就是中部被李勣迅速突破。
这就象一把烧红的尖刃,捅入雪中一般。
李大亮大喜,两部顺利会师,这迅速改变了战场局势。
李勣接手了李大亮抵抗突厥骑兵的那一万骑兵,加上他的五千骑兵,足以对突厥骑兵进行抵抗,甚至还可以在局部发起防守反击。
特别是他带来的五千骑兵,是真正的生力军。
不管从体力,还是士气,都在正常状态。
而李大亮可以反过身过,专心地应对朱邪克勒了。
胜利的天平慢慢向唐军方向倾斜。
朱邪克勒很快就感受到了这种改变。
但他没有办法可想。
双方二十多万大军挤在这狭窄的数里里空间里,任何举动都是对方的视野里。
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去做什么小动作。
由于交战,受到挤压,调动兵力的空间越来越小。
除了硬抗,等待战局再一次变化之外,朱邪克勒无计可施。
但朱邪克勒并不认为自己一定会失败。
以目前的兵力对比,自己还是占优的。
所以,朱邪克勒再次下令,改变主攻方向,目标玉门关。
……。
席君买也是个疯子。
能领一百多骑兵攻击近万敌军的人,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凭着那次一战成名,席君买沉寂了很长时间。
原因很简单,世间从没有真正的公平,席君买出身不够亮眼。
直到被李沐看中,进入神机卫之后,席君买在短短三年间,成为一方都督。
这种春风得意的爽快,让席君买很满意。
可如今他又不满意了。
因为他有儿子了,都督不是爵位,不能继承。
所以,席君买认为,再怎么样也得混个郡公啥的,给儿子留份家业。
虽然明知不能与李沂相比,可席君买的心里,一直在与李沂攀比。
这并不奇怪,任何人心里有会有一个奋斗的目标,甚至有些人会有好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