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条路上人烟稀少,土地贫瘠,所能获得的经济利润其实很有限。
让户部掏钱修路,户部尚书就敢在金銮殿上撞柱身亡。
满朝堂的官员都会指着刘诏的鼻子臭骂昏君。
顾玖咬咬牙,手指在地图上圈下大片土地,“据我所知,这一片可以种植棉花!正好能缓解国内棉花不足的情况,降低棉布价格。”
“种棉花,首先得开荒。开荒需要大量人口,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顾玖面色一冷,“两套方案,一是从民间招募人手,给工钱,给土地。二是用战俘奴隶开荒。”
刘诏直言不讳,“用战俘奴隶是个办法,就是容易滋生各种黑暗面。”
“战俘奴隶,干满十年,可以给他们一个合法身份。”
“确定要给合法身份?不如全都驱赶回家,大不了给一笔钱。”
“驱赶回家,有可能会被再次抓捕,再次成为战俘奴隶的可能。开荒十年,给个身份,圈定范围,可是尝试一番。但是要控制人口数量,要分散居住,不可聚集住在一起,以免生乱。”
“那就试一试吧。”
十年时间,刘诏等得起!
钱的问题还是没解决。
“募集资金!问常年跑西域的商队募集资金,好处就是免过路费二十年。”
“即便这样,修路的费用还是不够,缺口甚大。”
商队给钱,了不起几十万两。
有可能只给几千两,几万两。
这点钱,对于修建几千里的水泥路来说,杯水车薪,还不够买粮食。
“找安西王,让他陶一部分钱。”顾玖想着办法,“安西王府至少要拿出五百万两。”
“裴蒙恐怕不会答应!”刘诏了解裴蒙,那是个铁公鸡。
只见他从别人手里薅羊毛,就没见他大方一回。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过去钱粮不足,西北军经常闹饥荒。
弄得裴蒙每次面对涉及钱粮的问题,总是紧张兮兮。
顾玖霸气回应,“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修路这事,轮不到他说不。否则,本宫就切断大周通往西凉的商路。”
“这招够狠!裴蒙一定会就范!”刘诏一脸乐呵呵,很乐意看到裴蒙吃瘪。
切断商路,大周损失的那点钱,对于皇后顾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但是对于安西王裴蒙来说,损失的钱财是王府收入的主要来源。
商路一旦被截断,安西王府立马得瘫痪!
裴蒙的王位,休想坐稳当。
没了关税收入,安西王拿什么养军队。
没有大周商队源源不断将货物运送到西凉,西北军吃什么喝什么?
解油腻的茶叶,只有大周才有。
对于上半辈子都生活在大周的西北军,没了茶叶,等于是要了他们的命。
偶尔吃上一碗大米饭,也是一种慰藉。
是稳定人心的重要手段。
商路一断,无论是茶叶,大米,家乡的各种小吃,全都断货。
时日一长,军队非得生乱不可。
这就是顾玖的杀手锏。将商路牢牢掌握在手里,等于是掐住了安西王府的命脉。
修路所需资金缺口,只能靠少府和四海。
户部是指望不上的。
户部的人,天生守财奴。
叫他们掏钱修路,等于是要了他们的命,万万不能答应。
夫妻二人确定了大方向,定下具体的方案,接下来就是安排人员去执行。
这事没拿到朝堂上讨论,直接通知兵部和工部配合。
西北路段先动工。
西凉路段,安西王什么时候把钱拿出来,什么时候动工。
朝臣得知此事,一片哗然。
“在荒漠修路,那地方人烟稀少,土地贫瘠,分明是浪费钱粮。”
“有修路的钱,为何不拿出来这建学堂?”
“陛下和皇后娘娘疯了吧!天高地远,一路荒凉又乱,干什么要特意修一条水泥路通往西凉?毫无意义!”
“同西凉的通商,每年规模有限。就为了区区一点关税,特意修路,纯粹就是浪费。”
即便修路不花户部一文钱,朝臣秉着敢为天下先的精神,有责任劝解帝后朝正确道路走的责任感,纷纷上本阻止此事。
即便花的是少府的钱,也很令人心疼,好吗?
陛下不可任性啊!
那么多钱,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修路?
辛辛苦苦修路,大周百姓又用不上,浪费啊!
陛下要是嫌钱多,花不出去,不如把钱给微臣。微臣很穷,从不嫌钱多。
微臣同样很穷!
朝臣人人叫穷,分明是在讥讽调侃皇帝刘诏。
刘诏坐在金銮殿上,直接翻了个白眼。
“朕也很穷!”
“陛下喊穷,却有钱修一条没人走的路,实在是荒谬!”
“朕花自己的钱,有何问题?”
“名义上,陛下花的是自己的钱,实际上花的都是民脂民膏。盐铁税收,进了少府口袋。十税一的税收,同样进了少府口袋。少府钱庄的收入,同样进了少府口袋……这些钱,陛下能说是自己的钱吗?”
“进了少府的口袋,就是朕的钱。这是在太祖的时候就定下的规矩,如今你们是想打破这个规矩吗?你们总说要守着祖制,现在朕要求守着祖制,你们怎么又不答应?说对的是你们,说不对的也是你们!敢情对不对,全凭你们一张嘴。”
“陛下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