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富贵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父母的告诫他全然不放在心上,依旧是我行我素,赵父赵母到最后已经对他失望,干脆听之任之,只要不犯大错就行。
日子就在这样的浑浑噩噩中流逝,一天,赵母在工厂产线干活时突然昏倒,工友们赶紧将她送到医院,检查的结果让这个本就一般的家庭如遭雷击——急性肾衰竭。
昂贵的医疗花费并没有留住赵母的生命,不到半个月,赵母便撒手人世。
而就在赵母逝世的第二天,噩耗再次传来,赵父因悲伤过度,当天夜里紧随赵母魂飘幽冥。
赵富贵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彻底懵了,他只记得赵父临终前拉着他的双手:“儿啊,爹要去陪你娘了,可爹心里放不下你啊,你一定要听话,好好过日子,别再混了,知道了吗?”
“爹,我改,我一定改,我一定好好过日子,你别走,爹!”赵富贵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唉,可惜爹再也看不到你娶媳妇了,爹这一生…”赵父还未说完便撒手人寰。
“爹~”赵富贵嚎啕大哭。
第二天,在赵家亲友和邻居的帮助下,赵富贵将双亲好好安葬。
连番的变故将赵家的一点积蓄彻底掏空,甚至因为看病还欠了不少外债。
赵富贵将家里值钱的、不值钱的家当全部卖了,总算还了一些债务,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只能等他打工慢慢偿还。
“阿贵~阿贵~”
一天赵富贵从工地回家,刚进院门就听见有人在呼唤。
“二丫,你怎么在这?”赵富贵循声望去,这才发现许久不见的二丫正躲在自家院子墙角。
“逃~逃~”
赵富贵耐心的跟二丫交流了半天,这才弄清楚事情的起因。
二丫还有个弟弟,当然,他的弟弟不像二丫那样痴傻,相反还很聪明,二丫的弟弟最近看上了镇上的一个姑娘,但对方要的聘礼实在是高,张家一时拿不出,恰巧此时,镇上的一个老鳏夫想要续弦,老鳏夫看上了二丫的姿色,他出了丰厚的聘礼,刚开始张家自然不愿意,但现在儿子娶亲,向来疼爱儿子的张家二老禁不住儿子的哀求,再加上老鳏夫家底还挺丰厚,女儿嫁过去了也不用过苦日子,于是在老鳏夫第二次加钱提亲时,老两口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这一切都被躲在里屋的二丫听到了,虽然她的智力不高,但她心里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隐约明白,一旦自己跟那个老鳏夫走了,未来会很恐怖很恐怖,虽然傻,但她的预感还是挺准的。
“都是混账东西,要不是为了救你弟弟,你能烧坏脑子吗?”赵富贵大骂道。
其实二丫小时候特别聪明,而且懂事乖巧,一年冬天,二丫的弟弟贪玩,非得到湖面上滑冰,结果失足落入河中,数九寒天,连岸上的大人都不敢下水,生怕冻死湖中。眼看弟弟就要被淹死,小二丫二话不说跳入湖中,奋力将弟弟救出。
二丫小时候本就体弱多病,这次下水令她染上风寒,回家后高烧三天,虽然最后捡回了一条命,但她也因此烧坏了脑子,智商仅相当于几岁孩童。
“别,别骂。”二丫善良的阻止赵富贵对家人的责骂。
“你,你好吗?爹,娘…”二丫担心的望着赵富贵。
“呵呵,我没事,二老终于解脱了,再也不用替我操心啦!”赵富贵故作轻松的说道,“对不起啊二丫,我这段时间忙着挣钱,没顾得上去看你。”
“没,没事。”二丫连忙摆手。
“阿贵,二丫不嫁,二丫跟你!”二丫突然鼓足勇气,大声地说道。
“二丫~”赵富贵看着二丫纯净善良的双眼,心头颤动。
“好,我们走,阿贵带二丫离开,我们去城里,我们过好日子,阿贵给你买好多好吃的!”赵富贵这段时间拼命挣钱,已经将债务还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赵父好友的一些小钱,他们也理解赵家的困境,让赵富贵慢慢来,不急着还。
“嗯,二丫喜欢,二丫喜欢阿贵!”二丫拉着赵富贵的衣角,重重点头。
为防张家二老寻来担心,赵富贵在家中留了纸条,他知道张家人早晚会找到他家,毕竟二丫相熟的只有他一个。连夜收拾好行李,赵富贵带着二丫直奔县城,临走时赵富贵想了想特意在大门上钉了个纸条:
“张家的,你们这些混蛋,你们竟然想把二丫推进火坑里,不过现在你们没机会了!你们也别找了,我把二丫带走了,你们找不到的,我赵富贵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二丫一辈子的!”
赵富贵带着二丫,两人就像刚出生的小蝌蚪,一头扎进了广阔波澜的大池塘里,前途未卜。
就在赵富贵被大城市的生活迷了双眼,不知何去何从时,他遇到了一个衣衫褴褛,虚弱不堪的老人,老人身着破旧的道袍,气若游丝的躺在街角的垃圾堆旁。
“阿贵,阿贵~”二丫看着老人心生不忍,拽了拽赵富贵的衣袖,指着老人。
“二丫,别管闲事,说不定是个骗子呢?”赵富贵劝道,他以前混迹街头可没少玩这些计俩骗别人的钱财。
“阿贵!”二丫只是用纯净善良的眼神盯着赵富贵。
“好好好,真是败给你这死丫头了!我告诉你啊,我们的干粮可不多了,你到时候饿肚子了可别怪我!”赵富贵一边念叨一边走向老人。
“喏,老头,别装死了!这个给你!”赵富贵拿出一个大饼递给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