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嗤笑一声,康熙一脸讥诮地道:“朕看你没有什么不敢的,敢往朕的众多阿哥后院伸手,德妃,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啊!”
德妃闻言,心中一惊,她的心思一直都放在宫宴上发生的事情,毕竟她不只是算计婉兮和她子女,她还算计了宗室最大且底蕴最深厚的两家人。这事若是不能圆过去,不说她自己,就是胤祯以后的前途怕也是要受影响。
有的时候,人就是一根筋,尽想着出一口气,却忘了这些事情有的时候也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比如裕亲王福晋和简亲王世子,德妃会算计他们,也仅止是因为裕亲王福晋从来不给德妃好脸,而简亲王世子雅尔江阿则在公众场合挤兑过胤祯。这些事看似不大,却让德妃母子记恨在心,这才有了当日宫宴上的那一幕。若无此事,就德妃那精明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想要得罪裕亲王府和简亲王府的。
事实上,事发时,德妃就已经后悔自己当日的鲁莽了。别看她是四妃之一,又有两个已经成了年的阿哥傍身,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拿裕亲王福晋怎么样?毕竟人家只是不屑于跟她来往,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就是康熙也不能说人家做得不对,至于胤祯那边,都是年少轻狂,会有冲突很是正常,可惜胤祯的性子早就被德妃养浮了,再加上宜妃安排的人,胤祯自然是不肯吃亏的性子,如此,才有了宫宴之上的事情。
只是德妃和胤祯都没有想到被他们当成同盟却又防着的八福晋会临时反水,透露消息,以至于他们精心安排的一切在倾刻间毁于一旦不说,还使得胤祯中了算计。
现在,胤祯瞧着德妃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又是快意又是担忧,他脾性再差,他也知道德妃倒了对他没有丝毫好处,而且若真让德妃坐实了这对众位阿哥后院出手的名头,他怕是也难逃一劫。
“皇阿玛,母妃的为人您一向了解,即便母妃对四哥有所误会,那也不是母妃一个人的原因,而其他兄长又没得罪母妃,母妃如何会对他们下手。”胤祯这话说得是理直气壮,若是熟悉一点的人,还是能注意到他眼神一丝心虚。
德妃对其他阿哥后院动手,这事胤祯一开始并不知晓,真正知道这一切还是因为德妃被康熙禁足的时候。若不是他来得巧合,又恰巧遇见德妃发脾气,他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这位好母妃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当然,胤祯也不是什么好人,野心勃勃的他巴不得前面的那些兄长都消失,又怎么能阻止德妃,所以当时他听了那些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开,而非扰正在发脾气的德妃。
正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知道这些,他会这般理直气壮地为德妃辩解。
“哼!”冷哼一声,康熙并没有因为胤祯的表现而感觉到丝毫的心慰,反而觉得无比的失望。
康熙能查到德妃之前做过的事,就能查到胤祯是参与过德妃的那些计划,虽然康熙并不认为胤祯参与过此事,但是人老成精,就胤祯这模样,他不看出这些事他是事先知晓的。
“有没有下手,你们心知肚明。”
胤祯闻言,顿时觉得心惊肉跳,有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说起话来自然也变得有些结巴了,“皇……阿玛……这些事……”
“够了,好男儿敢作敢担。”康熙见着胤祯这副模样,越看越觉得失望,目光扫向站在不远处的胤禟和胤禛,眼见胤禛面色复杂,准备上前求情的模样,不由地开口道:“老四,这些事已经不只是你的问题了。”
“皇阿玛,儿子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儿子能管的,但是德妃娘娘再不满儿子,她也是儿子的母妃,所以不管事情如何,还请皇阿玛从轻发落。”胤禛说罢,两步上前,跪在大殿中央,‘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其态度之虔诚,让一旁看着的裕亲王和简亲王都不由地对他刮目相看。
要知道胤禛在宗室和官员之前的名声并不好,少有人与之来往,说是孤臣也不为过,这也是康熙为什么如此放心胤禛的一个原因。现在瞧着他这副纯孝的模样,整个大殿里,除了德妃和胤祯,可以说在场的人都不自觉地对胤禛生出一丝好感来。
胤禟站在一旁,并没有吱声,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胤禛并不如表面这般纯孝,其实也是,任谁被打击磋磨了这么多年,再大的孝心也有被磨光的一天,所以现在瞧着胤禛以退为进的举动,也只是觉得德妃活该。
“老四,即便不提这件事,你九弟,还有裕亲王和简亲王这两边,你又打算何交代。”康熙欲言又止,目光扫向德妃,见她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心里的怒火便止不住地往上窜。
胤禛不语,大殿里顿时陷于一阵沉默,康熙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脸上的肌肉越发地僵硬紧绷,攥成拳头的手放在龙案之上,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出秘折上传来的各种记载,原本因着胤禛的求情而有所松动的他在见到德妃的冷漠和不知好歹时,这原本些松动的心又顿时变得冷硬如铁起来。
若说之前的康熙还为顾念旧情而有所犹豫,现在的他在瞧见德妃的这种面目之后,心里就不得不开始多想了。
对于亲生子尚且如此,也就不难理解德妃为何会出手对付众多阿哥了,再加上的夺嫡之事日益明朗,想让康熙不多想都不行。现在阿哥们妨碍了她,她便要出手将他们统统铲除,那有朝一日,他妨碍了她,是不是她是不是还要想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