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董鄂氏如何拖延,这该去的还是要去,她倒是想让人去请胤禟,可惜管家看得紧,胤禟本人也不理会于她,最终她磨磨蹭蹭地换了身衣服,还是起身去了董鄂府。
相较于董鄂氏的排斥,玉惠对现在的日子真心够满意,不过她姨娘够聪明,即便接了管家权,也不曾乘机报复伊尔根觉罗氏,做事本分,该给的也不含糊,就是伊尔根觉罗氏想乘机挑事也很难找到理由,反而是董鄂?七十见了,直觉得姚姨娘做事中肯,是个管家的好手,再加上后院的姨娘们都帮着姚姨娘,这枕头风吹多了,也就由不得董鄂?七十不多想了。
事实上,后院里的姨娘之所以老实,之所以看着自己的儿女受苛待,不是她们不心疼,而是她们没那个能去反抗。现在好不容易机会来了,玉惠出头,她们自然在帮腔,不说给自己和儿女争取多少利益,至少能出这心中的一口恶气。
她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不是没有感觉的木头。之前什么都不能做,即便思念女儿也不不敢说,但是现在,有姚姨娘管家,虽然不能把那些被伊尔根觉罗氏贪得嫁妆再要回来,最起码她们可以把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银子给女儿送过去。
伊尔根觉罗氏自打被夺了掌家权后,心里就一直琢磨着怎么给姚娘找不自在,怎么把这掌家权给收回来。按说这后院都是她的天下,办事的也都是她的人,可玉惠就是有胆,等姚姨娘接过掌家权,不过三天就把这董鄂府后院的管事给换了个遍,偏偏找得理由还是连伊尔根觉罗氏都挑不出理的。
这样的情形越多,伊尔根觉罗氏就越是坐立不安,可即便如此,她又能怎么样呢!董鄂?七十不站在她这边,她就是正室,那她也只能被谅在一旁。
这厢,伊尔根觉罗氏听说董鄂氏过来,一张脸便冷了下来。这些日子,她们母女一直被打压,一直被折辱,可只要玉惠不满意,董鄂七十不开口,那她们母女就只能生受着。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九阿哥已经回府了吗?”伊尔根觉罗氏快步迎上去,瞧着董鄂氏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也掩不住憔悴,不由心疼地说道。
董鄂氏冷着一张脸,眼里满是幽怨,“额娘当我想来吗?爷昨儿个才来,我连面没有见上,怎么说。一早接到帖子,我推说身子不适,玉惠这个小贱人就敢撺唆阿玛让管家带着大夫去九阿哥府,她是狠狠地打的脸,还有昨天,她堵在府门口,闹了一出,若不是我走得快,指不定就让爷碰了个正着。”
只要说起这个话题,董鄂氏的情绪就格外激动,那一副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玉惠给撕碎的模样,就能看出她心中的怨气有多深。
“罢了,现在到底是咱们势弱。”伊尔根觉罗氏想事情可不像董鄂氏那般喜欢自我欺骗,她思考事情,一般会把所有的可能都算进去,只是这一次会栽在玉惠手里,不是她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而是她从来没有把玉惠她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才会导致她们愤起直上。
伊尔根觉罗氏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就把董鄂氏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火气一下子给撩拨起来了。董鄂氏甩开伊尔根觉罗氏的手,大步往屋里走去,手掌撑着一旁的几岸,脸上带着几分阴冷的笑意。
“势弱?哼,不是我们母女势弱,而是阿玛现在用不着我们了,所以原本作践别人的我们就成了别人作践的对象。”董鄂氏语带讥诮的话那是张嘴就来,想来这段时间的遭遇让她怨恨的并不只有玉惠她们,就是董鄂七十也让她怨在心底。
作为一个出嫁女,娘家有多重要,这是个不言而喻的问题。是矣,董鄂氏以往不管做什么都会记着娘家,送礼更是丰厚,而今,她心中怨愤早已无处发泄,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在,董鄂氏指不定早就对玉惠动手了。
她一个皇子福晋,即便真的动手打了玉惠,那也不过就是斥责几句的事,毕竟尊卑有别,皇家要脸面,就算她真的做错事了,要背负罪名的也不会是她。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动手了,就会有好下场,因为康熙更要脸面,也容不得臣子女眷被肆意欺辱。
有些事,暗地里就算斗得你死我活,只要不放到明面上来,谁都不会管,但有些事一开始就注定不能出现在明面上,否则要付出代价的从来都不只一个人。
就目前而言,她们这算是董鄂家的内讧,只要不闹到人尽皆知,谁管她们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伊尔根觉罗氏闻言,愣了一下,她显然没有想到董鄂氏会接把话说出口,虽然她说得都是事实,可是就是事实,才让人觉得更加不能接受。
“慎言。”伊尔根觉罗氏看了董鄂氏一眼,面色虽然不好看,好歹情绪够稳定,“这话也是随便能说的。那是你阿玛,即便他现在的做法伤害了你,但是你要记得有董鄂家才能有你。如今,董鄂家虽然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却也相差不离,不少世家因着太子爷的打压,损失惨重,更甚至被抄家灭族。玉惠那个贱丫头只是赶上了好时候,恰逢索绰罗是太子身边得利的人,不然这里那胡她说话的份,暂且忍忍吧!”
董鄂氏微微愣了一下,她知道伊尔根觉罗氏说得都是事实,但是她心的怨气又岂是说散就能散的。董鄂氏不甘的抿了抿唇,当真不知道该继续隐忍下去,还是冲着一时的痛快,直接甩手走人。
董鄂氏微微思索了片刻,就决定选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