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翠翠低垂着眸子,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大夫人,随即又害怕的更加低着头,咽了口唾沫,声音发紧的说道:“奴婢……奴婢生来胆小怕事,但是……但是奴婢是老夫人的人,若是有人谋害老夫人,奴婢不能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沉默了一下,似要将当日的事情回忆的更加清楚一般:“那一日,奴婢因为偷懒懒儿在厨房灶台后面打盹儿,只见着醒来的时候身边不见了其他的人,只见大夫人似乎动过药罐子,奴婢当时心中虽然十分的疑惑,但是以为是大夫人正在检查药熬得如何了,故而并没有多想,晚上的时候奴婢收拾厨房,本打算将药罐子里面的药渣子倒了,因为与红红她们几个说了会儿话耽搁了一下,待回来的时候发现药渣子旁边躺着两只老鼠,奴婢怀疑这药中有问题,但是两只老鼠有没有死,还是跑了,奴婢就不敢确定这药里面到底是不是有问题了!事关大夫人,奴婢也不敢说出去!”
她咽了口口水,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只是奴婢当时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将那些药渣子埋了起来,直到柳神医说老夫人是中毒了,奴婢才想起了那药渣子的事情!”
这时候一个婆子将用手绢儿包着的一包东西呈了上来,将手绢儿打开说道:“这就是翠翠所埋葬的药渣子!”
“这里面是不是有一叶沉江,让柳神医验验便知!”三姨娘冷声说道。
人证物证俱在,就连江怡然都找不到反驳的话,只是双目猩红的瞪着三姨娘,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而大夫人自己反倒却是十分的冷静,竟然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江悠然因为早就知道了母亲下毒的事情,这些日子以来精神都十分的紧张,一方面祖母从小也十分的疼爱她,叫她觉得应该将真相告诉祖母,但是另一方面,这个下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叫她如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这些日子都一直纠结着,苦恼了,江悠然今日在听说了三姨娘知道了下毒的凶手之后,心中是又希望这是真的,由她将真相说出来,自己就不用收到良心的折磨了,一方面她又希望三姨娘能够证明下毒的人是其他人,这样母亲就能够平安了。
在一个一个的人证如唱戏一般登场了,江悠然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抓住了一般,将她不能够呼吸了,在翠翠出来之后,她的呼吸越来越快,竟然面色通红的晕了过去。
只是如今的情况剑拔弩张,大家都紧张着注视着大夫人的一举一动,大家无暇估计到江悠然的状况,只是叫她的贴身侍女给扶了出去。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江原面上乌云密布,眸子里面全是翻滚的怒气,没有想到这个跟他在一起二十年的女人,会毒害他的母亲。在他当年觉得被小鱼的母亲背叛之后,是这个女人陪在了自己的身边,叫他以为这个女人对他是有几分真心的,今日看来,他竟然从未将这个毒妇看透,若是心中真的有他,又怎么会在他官运亨通的时候,设计害死他的母亲呢!
“贱妇,江家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竟然生出如此狠毒心肠!”江原将去就是一脚踹在了大夫人的心口上。
夫人瘫倒在地上,头发散乱,目光猩红的望着江原,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我从未见过如你们母子这般自私自利的人,怡然是你们的骨肉,你们竟然要亲手将她往火坑里面推,若是你们曾将她当做过江家的血脉,不是你们加以利用的工具,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走到今日这一步,全都是你们逼的!”
“住口!”江原一巴掌打了过去,大夫人嘴角沁出血水,讽刺的笑了起来,“江原你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了!当年你也是人中俊杰,因多看了你一眼,我宁愿为妾也要嫁给你,若是当年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闭嘴,贱妇!”江原还想要上去打人,江怡然扑到了江原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哭道,“父亲,母亲会这么做全部都是为了我,你要打就打我吧!你打死我吧,我对不起母亲,对不起祖母!若是没有怡然,今日之事断然不会发生的!”
江原念着江怡然与定军侯府还有婚约关系,自是不会对她动手,骂道:“你走开,此事跟你何干,全是这毒妇歹毒心肠!”
“父亲,祖母,只要你放过母亲,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怡然会乖乖的听你们的话的,你们让怡然嫁给谁怡然就嫁给谁,不会再有点半反抗,你们放过母亲吧!”江怡然抱着江原的腿哭道。
“够了,吵吵闹闹,还嫌今日的事情丢人还不够么!”大夫人沉声喝道,“都给我记住了,今日之事若是叫我们这里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了,老身决不轻饶!”
她起身手在空气之中胡乱比划了几下,身边的赵嬷嬷已经将她扶住,赵嬷嬷懂她的心思,立即将她扶到了大夫人的身边。
老夫人在空气中摸索了几下,两只手很快就狠狠的捧起住了大夫人的脸,一张老脸泛起阴森森的笑意,没有光亮的眸子似乎蕴藏着无穷的黑暗一般:“你想要老婆子的命,可我老婆子的命大,没死成,对不起你了!”
“来人,将她带下去关系来,二小姐与三小姐也是一样,不许离开紫檀苑半步!”老夫人冷冷的说道。
“是!”
立即进来了几个小厮,将大夫人以江怡然带了下去。
斩草不除根